湖心岛
夜色如墨,空气毫无流动的迹象,篝火被燃起放出橘红色的光。“阿嚏”少年打了个喷嚏。
湖面上泛起涟漪,但是没有风。湖水倒映出黑夜,像一张漆黑的画纸,渡者撑着船点上泛着黄光的一笔。
他把船系在岸边,一块人为摆放的石板上,提着灯上岸。半人高的巨石散落在岸边的沙地上,毫无规律。渡者撑着竹竿翻越这些戈壁喉咙里不时发出“嘿”“哈”的发力声,当站在高处时他就用竹竿吊着灯伸向地面,看看是不是有尖利的石片。
“嚓”渡者从最后一块巨石上跳下来,草鞋踩在还未枯黄的草地上发出脆响。伴随着草茎断裂声渡者一路向前。
草地的尽头,一团篝火正在燃烧着。
少年正在摆弄手中的收音机,“咔咔”少年不断拍着收音机,接着里面就传来接受信号的声音。少年把收音机放在地上,又拍了它几下,接着转了转上面的旋钮。“咔咔,呼呼”收音机里传出了人声。
“现在是2073年7月11日晚0时0分逆旅呼伦陈述:
夜晚已经持续了近十年。我陪着父亲看过最后一次日落,他是一名城联的战士,在那一夜参加最后的决战。他离开时对我说‘坚强的活下去,我明天就回来。’但是‘明天’到现在还没有来,我的爸爸也没有回来。夜里也没有听见过枪声,这样过了很久,家里没有了电,妈妈带着我和弟弟出门捡柴生火。接着,我第一次看见这个夜晚的世界,很黑。但也有些许光,有的人家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
我们捡了很多树枝和草才得以生火,邻居家里送来了一点蜡烛,我们家里才得以照明。又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个星期,一次我在睡觉时被说话声吵醒才知道,东方的联合垮了,一位皇登上了王座。他切断了其他城市的供电,把物资节流在东方。筑起高墙击毙靠近的人,大家畏惧他如同畏惧这黑夜,所以都称他为夜皇。邻里都商量着逃到西边去,妈妈也准备带我们逃走。人们再不一起奔向东方而是去往西方,这些人被叫做‘逆旅’。
我从父亲那学过剑术,出发那时带着父亲留下的剑外出捡柴。当时社会已经很乱了,路上的店铺多是被打砸抢过的。我不敢停,赶紧捡了木头就回家。妈妈已经把东西都备好了,几个邻居一起出发。
路上,有怕黑的发了狂的人,妈妈给了他们一部分食物。但是接着,我们的食物不够了,大家都饿着肚子赶路。最后,战斗爆发了,平常邻里的大妈大婶拿起了菜刀互相劈砍。妈妈竟然也挥着刀冲上去,死了好多人,妈妈也死了。但是食物够吃了,我和弟弟还有几个孩子来到了西边。
先来的逆旅已经建造了城池,大家都希望有一天回到东边去。我们这些孩子拼命练着剑术,靠着残存的一些机械学武装自己。现在我们长大了是反击的时候了!是战斗的时候了!让那夜皇知道我们逆旅的复仇!要......”
“咔”渡者一拍收音机,信号中断。
少年抬头“爷爷,你回来了。”
渡者笑了“我回来了。”
少年和老人站起,提着灯回头。
火堆的对面,有一间小房子。那是一间用塑料纸板和木板垒成的屋子,一艘破损的船被倒扣在木板顶上当作房顶,几片布挡在木板前。有风从房顶上灌进去,那布就向外飘着飘着,露出里面挤在一起的床和沙发。渡者拉开虚掩的门,木板拖在地上发出锐利的摩擦声。一个空铁桶摆在门后面,渡者提起铁桶带上门板走出去。少年跟着他走着。
“入夜十年的那场战争,逆旅确实出发了。”老人用竹竿挑着桶子朝前走着。少年跟着他走,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斗篷刚好和他的身高一样长,所以他每向前一步斗篷尾部就被踩一次,慢慢的被扯得不成样子,最后被他生生踩破一段,耸拉在膝盖那么高的位置。少年转头,看了一眼腿后的斗篷,掸掉被自己踩出的衣服上的灰,抬头再看渡者。
“但是逆旅作战的对象并不是夜皇,而是那些在野外游荡着的人。那些人有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和力量以及不畏死的精神,但他们智力却异常低,一直只会说一句话,但是袭击逆旅是却像是疯狗一样。”渡者自顾自地走着,扛着竹竿吊着空桶,房子不远处就是一大片的竹林。
“逆旅们还没走出西边的区域就被那些狂人给灭的差不多了,只有几个跑得快的逃回逆旅城。”渡者接着说。他把桶吊在竹竿上,再伸到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