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老宅。
温二叔回来后听闻云震在老太太那发了好大的威,脸色都变了。
但随即又小厮回来禀报今日在温家大房府外发生的事情,脸色才好看了回来。
温三叔笑道:“前两日我收买了薛家的丫鬟,让她故意在薛文景房门前提起那丫头被迫与山贼头子成婚的事情,没想到他竟还真的傻乎乎的信了。”
那日在酒楼,温二叔口中所说的那个好应对的人,就是薛文景。
比起山贼头子,薛文景这个傻子要来得好控制多了,就算温玉棠不嫁他,那也能挑拨她与山贼头子的关系。
他们二人相识时间不过是七八余日,信任自然浅薄如纸。现如今挑拨是易事,往后就算真成亲了,心里也会有疙瘩,再离间几次,就是夫妻也成仇人!
“二哥,那接下来怎么做?”
温二叔笑了笑:“再推一把那二愣子。同时找些人,在扬州城中大肆宣传那些山贼曾做过烧杀抢掠的事情,传得有多残暴就传得多残暴。”
***
自温玉棠给了信薛文景,没过两日初夏出府上街时,竟遇上了他。
薛文景拦下了初夏,说务必让玉棠到郊外的竹林见一面,他每天都会去,直到等到她来的那一日。
温玉棠皱眉,“不去,也不用理会他。”
言尽于此,他还这么顽固,就算见面了能改变什么?而且她去了,估计也就中了那二叔和三叔的计了。
“不过小姐,这两日外边都在传、传一些很难听的话。”
温玉棠看着账本,没有抬头:“他们要传,我也堵不住他们的嘴,且被传几句我也不会寻死觅活。”
说到最后,她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从账册中抬起头来,看向初夏,自言自话:“薛文景这么固执,始终让我觉得不舒服,虽我是不能单独去见,但我可与那云震一块去见呀,既能绝了他的心思,也能表明我的态度。”
说到这,温玉棠蓦地盖上了账册,起了身。回房拿了昨晚做完的荷包后,就往北院而去。
到北院外,就看到从牧云寨来的二十个汉子,无一不在院子中扎马步。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一个个脸色晒得通红,汗流浃背,衣服都湿透了,紧贴在身上。
有一个汉子看到了温玉棠,那死气沉沉的眼神中顿时发出了亮光。
就好像看到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样。
一个是这样也就算了,只要是见到玉棠的,个个都露出如出一辙的眼神。
温玉棠:……
有一瞬间觉着自己不应该站在这,而是站在那观音庙中。
荣旺机灵,一见到未来压寨夫人就立马收了马步跑了出去。
玉棠问他:“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荣旺听到未来压寨夫人这么问,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寨主嫌我们无所事事,让我们练功扎马步,夫人你能不能劝一劝寨主,让我们休息一会?”
听到夫人二字,玉棠微微蹙眉,“还没成婚,先别着急喊。”
荣旺拉开嘴角很是明白的一笑:“小的明白。”
……
他到底明白了什么?
玉棠看着荣旺的笑容,总觉得他像是知道些什么。
撇开多余的想法,问:“你们平日都在练功扎马步?”
荣旺脸上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前几日去弟兄去逛街时,也不知怎就被认出来了。虽说我们是普通百姓的身份了,但旁人也还是用异样的目光看我们,所以兄弟也不爱出去了,嗓门大了些也就吵到了寨主,就让我们都来扎马步了。”
这些天来,温玉棠因已经接受了有一个当过山贼头子的男人当自己丈夫,所以也尝试去接受他们过往的身份。那日在父亲门外听到的牧云寨的由来后,她也从管家那儿打听了一些事情。
牧云寨在晋州那边,以前虽是山贼的身份,但名声竟然不差。如父亲所言,所杀之人皆是鱼肉百姓的贪官恶霸,所劫之财皆是那些贪官恶霸之财,得来之财大部分都返还给了那些贫苦百姓。
因听到这些,玉棠才敢来这北院,才会对云震的成见少了许多。
玉棠微微笑了笑:“过一段时日会好的。”
约莫早已经习惯了旁人的目光,荣旺也不在意,让他在意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大小姐,你是来寻寨主是不是?”
玉棠点头。
荣旺:“那一会见了寨主之后,你就帮我们说几句话,好不好?”
玉棠脸上有几分为难,“你们寨主未必会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