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林中郎此言,徐某就放心多了。另还有一事,需要大人帮忙。”
“徐御史请说。”
“刚才那艘渔船上之人,对我们几个有搭救之恩。有恩不能不报,抵港后,不知林中郎能否安排我与他们一见?徐某想亲自与他们一一致谢。”
“这有何不可?小事一桩。”
林辰说着,立马扭头对身后的一名军士说道:“听见徐御史的话了吗?咱们刚离开不久,立刻派人通知那艘渔船,让他们抵港后集合来见。”
那军士应是,刚想离去。
徐安又补充了一句:“记住,要船上的全部人,不论老幼。”
林辰便又吩咐道:“按徐御史所说去办,所有人不可缺席。”
徐安这才拱手一笑:“多谢林中郎。”
“不必客气。那不知徐御史可还有什么要求?若没有,本官便不再打扰,一切等抵港后再说。”
“暂时没有,已经对林中郎多有麻烦。”
“不麻烦。”
林辰起身,道:“那本官就告辞了,几位暂且用餐,稍作休息。有何需要,尽管差人来与我说。”
四人也是起身,逐一拱手相送。
林辰走后。
萧安儿脸上泛起一抹忧心之色,走过来挽住徐安的手,开口道:“血尸杀人?死透的尸体,如何起来杀人?听着好可怕...相公,这有这样的事吗?而且据刚才那人所说,血尸好像专杀使团之人,我们回去会不会有事...”
徐安笑道:“别担心。人死如灯灭,那会有什么怪力乱神之事?除非有人在幕后搞鬼!可怕的从来都不是鬼神,而是人心!因为人心搞鬼嘛...不必过分担忧,虽说有人在幕后装神弄鬼,欲杀我使团之人。”
“但他们的目的好像已经达到了,否则骆姿岂会能活到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何人在背后作妖!”
萧安儿“哦”了一声,脸色这才稍稍变好。
稍顿之后,却像蓦然响起了什么,接道:“对了,我们就这么走了。颜姐姐他们两个还在渔船上呢,不带上她们吗?”
这话说完,徐安还不及回复。
一旁的萧尔沁就笑道:“婶婶不必担忧。徐叔让燕军告知渔船上岸后,集合来见,不就是为了找到颜氏二人吗?燕军此来,只持有徐叔和庞兄的画像。换言之,他们原先并不知道有我们几人存在。”
“徐叔应该是考虑到某种忌讳的问题,因此并没有直言我们在渔船上还有两位朋友,而是换个方式召回她俩。也由此可见,颜氏姐妹二人的身份有些特殊,不宜在燕军面前直接表露。”
言尽,萧尔沁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与之此前予人严肃威武、不苟言笑的漠北王形象大相径庭。
却令徐安不由望过去一眼,眼中若有深意,似乎有些意外于萧尔沁不问,便确定了他此举的用意。
而徐安让林辰集合渔船之人来见,就恰巧是为了寻回炎明奚主仆二人。
却不知,这二人为何刚才不在甲板上出现,如同消失了一般?
庞奇也插话道:“对哦。这两个丫头片子也不知去哪了,刚才也见到他们在船上出现。最可疑的一点是,船长曝出了我们的存在,却似乎没有带上她们俩...”
听此,徐安亦深感疑惑,道:“是啊。船长被林辰带去问话之时,曾伸手指向我们。显然,是他确认我们就在他的渔船上,可为什么他没有指出泥鳅二人?她俩又去了哪?”
这个问题,俨然没人能给出准确的答案。
但明摆的一点是,那艘渔船也就这么大,炎明奚早上时尚且出现,那就不可能这么快逃离渔船,也不可能瞒过燕军水师的包围离开,应该还是在那艘渔船。
而他们藏匿的缘由又是什么?
在徐安看来,炎明奚身为少帝密使,见到燕军靠军理应不该藏匿才对,但不知为何避而不见。
难道是因为大燕少帝的死讯传来?
徐安顿感有些蹊跷起来。
同一时间。
渔船之上,燕军的战船队伍刚刚离开不久。
船长指挥水手起锚,重新启航回港之时,被拉上来的铸铁船锚上却“挂”着两个人...
就正是失踪的炎明奚二人。
船长夫妇二人亲自站在船头的锚舷处,扶着二人回到船上。
刚到甲板,炎明奚就一脸凝重道:“船长先生,水师之人走了吗?”
船长回道:“已经离开有一段距离,要不然老朽也不会将你们拉上来。”
渔船的空间有限,说到底,很难藏得住人。
燕兵上船搜人,根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搜查。
二人想要藏匿,唯有离开渔船,潜伏于海下。
先抓着船锚的铁链入海,闭气几分钟后,待燕军战船靠近,在浮出水面换气,藏于渔船和战船之间的“缝隙”潜伏、呼吸。
等燕军盘查完毕后,再由船长夫妇二人拉回船上,神不知鬼不觉。
但要完成这样的藏匿,必先具备两个条件。
其一,事先知道燕军水师靠近,并事先下锚待查。
其二,船上之人愿意配合帮助。
而这两点,炎明奚似乎都做到了,可见她在与渔民相处的这几天时间里有所“安排”。
“那就好。有劳两位相助,还请将此事保密。”
炎明奚长舒一口气道。
船长夫人笑了笑,道:“无妨。你二人既是林氏的好友,认得林筱小姐,当也是我们夫妇的朋友。不论你们有何难处,我们都该帮忙。要知道,当年若非林家的人对我们夫妇出手相助,也不会有我们的今天。”
炎明奚点了点头,道:“夫人言重了,林氏施恩,素来不求回报。倒是我俩多有麻烦,叨扰相助了。”
船长摆了摆手:“行了,二人一身湿透,且先入内换洗一下。咱们也要迅速跟随水师的船只启航,否则,怕是进不了港。”
炎明奚再次点头,与桑槐走向内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