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心知肚明。
的确不一样。
正是这份不同,才叫他更心疼这个姑娘。
在宴清风的眼里,她是块捂不热的冷硬石头,无情无义,没心没肺,又撒谎成性。
但在秦时眼里,她是石头底下逆生长出的小草,只求有光照,有水喝。搬不开身上的巨石,便只能依靠它。
那块大石头,至少有时也能替她挡些风雨。
宴清风苦笑着说:“我在她身边那么久,抵不上你陪她走一段路。”
秦时说:“大概是因为,我与她同沉沦,而你一直高高在上。”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得跌下来?”宴清风这样说着,却又摇了摇头,“那就罢了,就到此为止吧。”
……
秦时不记得听他说了多少回到此为止。
故而这一次,依然没有当回事。
他若肯放手,早便放了。如今孩子都有了,也纠缠了那么久,他如何还能放。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但是很快,传出来宴清风要娶周晚莹的消息。
宴青菱可算愁坏了。
“他娶妻,或许是好事,又或许是害人害己。他真的能放下吗?若是放不下,这不是害了晚莹吗?”
秦时说:“这你得去问他。”
宴青菱愁眉苦脸,“跟他哪里说得清楚,他说他放下了,结果还是暗戳戳的送东西讨好明月,问他又死不承认,非说一定放下了。”
秦时默不作声,只是痛饮了一杯酒。
宴青菱说:“秦时,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原谅他了?”
秦时没有意味的笑了笑。
“他需要我原谅吗?”
并不需要。
……
宣王来见他,是他不曾想到的。
“清风经历丧母之痛,又……你得了空闲,去宽慰宽慰他吧。”
秦时觉得很是奇怪。
丧母之痛虽痛,却不至于宣王如此小题大作的地步。
“没空。”
宣王脸色很差,从前意气风发的大叔,如今腰杆子都似乎没那么提拔了。
这些假死的时日,叫他苍老了许多岁。
“秦时,清风昔日待你不薄。你难道为了一个女人,就不顾兄弟情谊了?”
秦时说:“我不再把他当兄弟,是因他为人不行,与女人无关”
一个男人,不该做出恃强凌弱的事。
宴清风做了。
那便不再是当初同他结义的那个少年。
……
当初在国子监中,宴清风就很霸道。
他想看个小人书,就不许任何人说话,说话也得很小声。
他跟人玩蛐蛐,只要别人的蛐蛐赢了他,那个厉害的蛐蛐就属于他了。
谁不服他,就会被孤立。
那会儿李修远比较安静,也不够圆滑,没在宴清风生辰的时候送礼。
宴清风便说了句,“就他架子大,了不起。”
次日,他就被整个学堂的人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