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书房里打扫的活儿,苏知秋也从别人手里抢了去。
她不想别的婢女爱叽叽喳喳,很安静,秦时也就随她去。
但……
他看上个哑女,将其养在府上一事,莫名其妙就传得人尽皆知。
宴清风真心实意的好奇。
“喊出来看看?”
秦时无言以对,“我跟那姑娘真没什么,别败坏人名声了。”
宴清风笑,“我看是蓄意为之吧。秦时,你长点心眼儿,别给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想太多了,”秦时实诚说,“她相貌平平还有哑疾,算计我什么,用脚想都不知道我不可能看上的。”
外头砰得一声,茶碗落地。
秦时往外望去,才发现这话竟给苏知秋听见了。
虽说他只是心直口快的说出了心里话,可人家姑娘家听见了,到底是难受的。
秦时难免会觉得,自己这张嘴太不应该。
苏知秋抹着泪跪地收拾碎片,手忙脚乱之中,割破了手。
秦时走出去,道:“算了,叫别人收拾吧,你这手我让大夫来上药。”
苏知秋低着头,宛若天鹅断颈,泪珠子不断往下掉,可怜的紧。
秦时从未弄哭过姑娘,慌乱道:“我不是嫌弃你那个意思,你也没有不好。”
苏知秋摇摇头。
秦时也不知她这个摇头是表达什么意思。
是没关系,还是不怪他?
秦时乱找补道:“其实你长得挺好看的,不要听我瞎说,你值得喜欢。”
苏知秋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等着。”
秦时去找了药膏出来,再蹲下来,亲自给她上药。
她伤在手指上,他以指腹沾药,与她指尖相触,苏知秋兀然红了脸颊。
……
再然后,是荣华郡主找了这姑娘麻烦,二话不说要给人扔出去。
秦时赶过去时,苏知秋已被推搡到地上。
他无奈,“母亲!我与她没什么。只是收留她罢了。”
荣华郡主说:“既没什么,那轰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秦时说:“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荣华郡主皱眉道:“你对这个人的来历清楚吗?你看看她,她的那双手,是吃过苦头的手吗?她又为什么会写字?你不觉得她有点奇怪吗?”
秦时看向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姑娘。
她说过的,她只是家道中落,父母皆亡。没受过苦头和识字这两点,都能说得通。
苏知秋梨花带雨的冲他摇摇头,然后从地上爬起来,自行往外走。
那意思大概是:我没事的,别为我争执。
她越是体谅,越是可怜,越显得荣华郡主的咄咄逼人有多刺眼。
于是秦时偏偏如长了逆骨一般,非要反其道而行。
“我就偏要她留下来,”秦时说,“母亲,我已经成年了。”
言下之意,母亲实在不该干涉太多。
荣华郡主瞪了他一会儿,甩袖离去。
……
可他当众如此言说,便是承认了他与苏知秋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这对于姑娘的名声,总归不利。
秦时头疼了一夜。
次日清早,穿戴朝服之时,苏知秋呈书到他眼前。
“知秋不愿公子为难,来向公子告辞。”
秦时叹息。
“你离开这儿,又能去哪儿?”
苏知秋垂眸不语。
秦时温声道:“只怕你出了这道门,我母亲还要为难于你。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