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溯一阵沉默。
沈太傅错愕的看了我一会儿,随后笑着道:“糖葫芦,明日给小公子带一根来。”
我点点头,郑重其事的对段溯说:“夫子说的对,食色性也,我肚子饿了,得去吃点。”
在国子监学了那么久,夫子有句话我最听得进。
食色性也。
嘴馋是人的天性!
“站住,”段溯很严肃的说,“昨日叫你抄的诗文,抄了吗?”
国子监的夫子管不住我,段溯就把我的功课看得死死的。
我像个被蚌壳夹住嘴的鸵鸟,低着头,颓败得要命。
“不是不想抄,是出了很大的事,我没有功夫抄。”
“出了什么事?”
“小白和小黄打起来了,小黑快要生了得人照顾……”
小白小黄小黑是国子监里大家一块儿养的狗。
今日一大早我就处理狗儿们之间的事,忙得很。
段溯指尖敲了敲桌面,不容置喙道:“坐下来抄,抄三遍完了走。”
然后,我走过去坐下来,龇着个大牙抄完了三遍。
心里暗暗发誓,没事绝对再也不来找段溯了!
我不进宫了!我要呆在摄政王府!
他再也见不到我了!
他要失去我了!
……
很长一段时间里,每次想叫段溯陪我玩的时候,我就会想起被罚抄的三遍。
夫子只是叫我抄一遍啊!
段溯却让我抄三遍!
为什么我不能反抗!
国子监里那些子弟埋汰夫子布置的功课太多,简直要累死人。
我说:“这算啥,皇帝叫我抄三遍呢!”
看着那一张张惊愕的脸,我继续吹牛。
“我怎么会照做呢,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会照做!”
国子监的子弟们分三派。
一派追随我,一派追随沈岁宁,另一派息事宁人党,谁也不跟。
但她不讲武德就在于,她爱告状。
我一闯祸,她就先告诉我爹,再告诉太后,还要告诉段溯!
我跟沈岁宁就是这么杠起来的,最终发展成有你没我的地步。
……
在沈岁宁的弟弟出生之后,她就安静了许多,不同我吵了。
但是去打马球,她选了批最最烈的马。
“你疯了吧,”我说,“你骑马都没几回,还骑烈马?”
沈岁宁剜我一眼。
“关你屁事?”
她骑个烈马在马场上横冲直撞,大家都给她让步,生怕闹出人命来。
谁都让着她,倒是让她打进的球最多。
终于一场结束,旁的人都不敢玩了,我也不想玩了。
沈岁宁叫住我。
“宴予怀,你输了。”
我叹了好大一口气。
输赢有那么重要吗?我看重,但也没那么看重。
玩得快活,远远比输赢更重要。
“是是是,输你手上了,”我说,“你投壶厉害,要不要我们比一比?”
“不比。”
她扔了马鞭,扬起脸,傲娇的说:“我已经赢了你了,赢了就是赢了,以后都不用比了。”
行吧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