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去街上溜达了一圈。
等到天黑透了,再买个烧饼,带回府上去吃。
那些个长辈,居然还不睡,就在正堂等着她。
周母先开口,“莹儿,你好好说,你昨日跟扶风太子在御花园拉拉扯扯做什么?”
那些长辈们都是坐着的,唯有周晚莹一个人站着。
周晚莹说:“没做什么啊。”
她抡起衣袖露出胳膊给他们看守宫砂。
“这不,没什么事。”
周母松了口气,周父紧皱的眉头却不能舒散。
“打盆水来。”
周晚莹立刻晓得,父亲这是要旁人拿水来擦拭她的守宫砂能不能洗掉。
因为,那样一个红点,是可以画上去冒充的。
当初从清平镇回来,父亲也这样做过。
周晚莹这一回,却偏偏不肯依了。
“当初我在外呆了一年半,你怀疑我也就罢了,如今我只是与他拉拉扯扯,你就怀疑我不清白,是不是太过了!”
周父大掌猛地一拍桌子。
“哪里只是拉拉扯扯,你同他在御花园的山洞里独处了整整一夜!”
此事,周晚莹无言以对。
“我说了没做什么,那就没有。”
她转身就走。
这种查验清白之身的法子,她不会配合第二回。
周父怒道:“你是翅膀硬了,一个姑娘家不晓得人言可畏,不顾名誉,跟男子也不晓得避嫌,你是要把国公府的脸都丢尽吗!”
周晚莹宿醉还没完全缓过来,头还昏昏沉沉的痛。
人疲惫,就容易烦。
父亲与她说这些,实在叫她逆反心思滋养得厉害。
“也就你觉得我丢人了,”周晚莹不耐说,“外头都是夸我为官清廉正直,深明大义,心系百姓,你都听不到吗?我就非得有贞洁?贞洁算个什么东西?”
周父说:“你一个姑娘家……”
“就当你生的是个儿子,被阉了,没根了,就这样想,好吧?想长命百岁就想开点,少生气,对你身子好。”
周晚莹说完就走。
还没走到卧房门口,就被抓了回去,强行拉拽回正堂。
下人那盆水已经打来。
周晚莹瞪直眼,“我如今也是朝廷命官,你这样羞辱我,传扬出去,我还要不要脸了?”
周母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做和事佬。
“莹儿,你父亲也就是怕你真做了糊涂事,都是为你好。只要看过了,确认你还是清白身,爹娘也就安心些不是?听话,别跟你爹爹犟。”
周晚莹知道今日之事势在必行了。
哪怕是守宫砂洗不掉,还会派嬷嬷叫她脱裤子来验个彻底。
父亲母亲从来都是如此,视她的清白,视她的婚事是顶天的大事。
当初她要退摄政王的婚,也并不容易,无论她怎么解释说自己只是被当成一块遮羞布,嫁过去便有名无实,不会过得快活,父亲母亲也是半句听不进。
后来她实在没法子了,骗父亲说自己早已同人私定终身,没了清白,若是嫁过去,恐怕摄政王会雷霆大怒。
父亲这才肯替她放弃这门亲事。
可后来,父亲发现她骗人,便怒不可遏的关了她半个月,不允她离开自己院子半步。
从此之后,事关她清白,父亲便要再三查验。
对于她的每一句话,也都当是谎言。
周晚莹目光扫过眼前的父亲母亲。
“我要真跟巫马陵有什么,你们不该高兴吗,我终于能嫁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