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父母很宠子女,而宴如意在宣王府中长大,见了不少温情的场景。
小时候,段以珩就看到过,宴青菱在跟大长公主撒娇的时候,宴如意在一边满眼羡慕。
稚嫩的脸精致又可怜。
“朕尽力了,”段以珩说,“若非宣王狼子野心,你是朕的妻,当为皇后,宴青菱也不必遭那些罪。”
他这番话看似说得真心实意。
宴如意也不反驳。
狼子野心,谁没有啊。他若没有狼子野心,哪能做太子,又做皇帝?
但事已至此,再纠此过往,是没必要的。
眼下她最不敢得罪他,免得他变了卦,又不让苗苗好过。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宴如意问。
这两年前,段以珩对她即恨又厌恶。
恨她的背叛,厌恶她的姓氏,不曾对她和颜悦色一回,只要她苟延残喘的活着,以便他发泄怒气。
而今日,他居然支开苗苗,又同她说那些话,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段以珩深邃的眼眸中墨色翻涌。
“如意,若朕走到了末路,你愿与朕一同赴死吗?”
宴如意的嘴角抽搐了下。
真不知该摆出什么神情来应对了。
晦气,太晦气了。
“李朝瑶才是你的皇后,你的妻,要殉也该是她吧?”
段以珩眸色愈沉。
“离宫时朕根本没想到她,只想到带你。”
当时宴如意死活不肯走,段以珩让人按住她,灌了昏睡的药,才带着上了路。
那简直是宴如意的一场噩梦。
如今在他看来却是,他看重她,才带上了她。
宴如意又说:“你爱的是卓明月,不如你找她吧。”
地底下。
卓明月眼底猛地一跳。
她记得自己没得罪宴如意吧?殉葬这么好的事都想到她了?
周晩莹,宣王和冯志,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溯儿也看向卓明月,小声说:“娘亲是不是卓明月?”
尽管她在清平镇隐姓埋名,可溯儿这些天,常常听他们喊娘亲卓明月。
巫马陵爹爹这么喊,宣王也这么喊,就连周姨也唤“明月”。
溯儿自然就记住了。
卓明月捏捏他小鼻子。
“不关娘亲的事。”
段以珩没有解释他爱不爱卓明月的事,只是说:“朕若是找到她,必然要她不得好死。”
宴如意睁开眼看他一眼。
他说这话时神情狰狞,眸中充斥着恨意。
被一个女子如此欺骗戏耍,他是难以承受的。
“哎,”宴如意叹息道,“不过说句公道话,是你先选择她的,你把她费心思抢过来,也叫我堂兄吃了不少苦,原本他和卓明月早就成亲了,如今他也爱而不得……”
“你堂兄,用得着你心疼吗?”
段以珩嘲弄道:“他就在城外,为了卓明月和那个孩子来的。”
宴如意愣了愣。
她总算明白段以珩为何到这里来。
可是听他的意思,他也并没有找到卓明月。
段以珩又道:“好歹宴清风有个孩子,能苦到哪里去。”
他口气里有几分难言的酸涩。
宴如意又是叹息,“孩子,你不是没有过,是你自己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