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薯战战兢兢的道:“主子,太后交代了,让您别去。”
宴清风瞪道:“我怎么不去?”
巫马陵显然很好女色,卓明月又姿色出众是男人挪不开眼的那一挂,他们两个单独相处,难保巫马陵不会色欲熏心起来动手动脚。
番薯急道:“太后特地交代了您千万不要去……”
“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宴清风拔步往外走。
宫门外,康敏苏例常脱簪跪在那空地上,见他出来,猛地磕头。
青砖地磕得砰砰作响。
“清风哥哥,我不给父亲求情了,你放过我哥哥吧!”
宴清风脚步顿了顿,终是在她面前停下来。
自小到大,康敏苏最爱跟在他身后,跟屁虫似的,他都嫌她烦。
不过昔日里,他们一块儿长大,青菱,段以珩,秦时,段云锦,段景程,康子意,康敏苏……
他们是长安城的人上人,少年恣意,一同有过多少畅快淋漓的欢愉,那当真是人生中最自在的一段光景。
如今四分五裂,物是人非,再遇见故人,多少有些唏嘘。
此次康家覆灭,康敏苏成了罪臣之女,李修远与她又无夫妻情分,李家长辈便视康敏苏如草芥,恨不得李修远休了她,另娶个门当户对的。
康敏苏如今的日子,的确是深陷泥沼,很不好过。
“放弃吧,”宴清风俯瞰她道,“我给你一笔银两,你离开长安。”
康敏苏抬起头,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
“真的不能放过我哥哥吗,我父亲有罪,可我哥只知吃喝玩乐,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呀!”
宴清风道:“不能。”
她咬紧了唇,似是在犹豫什么。
宴清风没有这个耐性等她做决定,正欲绕过她——
康敏苏慌忙道:“可我不想离开长安,我住听风轩好不好,我就安生呆着,绝不闹事。”
听风轩是他在闹市的一座宅子,宅子不大却精巧,位置闹中取静,只是买下来后他就没去看过。
“行。”
宴清风轻易应了下来,跨身上马。
……
爬山到底是件体力活。
有些路不好走,巫马陵递手给她,都被她无视了去。
半山腰处,巫马陵看她累得变了脸色却还在强撑,主动提道:“歇歇吧。”
在她坐下来之前,他摘了片大叶子垫在石头上。
卓明月坦白说:“其实叶子没比石头干净多少。”
巫马陵随便一坐。
“还走得动么,要不要让人抬轿来?”
随从跟在几十步远开外,喊一声是能听见的。
卓明月在垫着树叶的石头上坐下来,酸胀的双腿一下子不再受重,浑身轻松。
“不是说要徒步上山顶才算?”
来前,他说得明明白白,徒步上山才有意思。
巫马陵望向远处风光。
此处虽才到半山腰,却也可俯瞰大半个长安城的风貌。
无数宅院坐落在脚下,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人影小到几不可见。
瞧见这样的景,他心旷神怡,“坐轿也算。”
卓明月看了他一眼。
他没有半点疲态,爬这山对他来说不再话下。
察觉到她疑惑的目光,巫马陵爽朗道:“你是夏朝太后,不敢把你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