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要这玩意儿?瞧不起谁?”
宴青菱走后。巫马陵付之一笑,“你夫人好意,你只管吃了便是。”
如此关心他的女眷,又住在这府上,定是他夫人了。
宴清风摆手,“那是我妹妹,不是我夫人。”
巫马陵才想起来,这位摄政王是娶过,又离了,还有两回是要娶,又不娶了。
他与宴清风碰杯。
“你妹妹倒也是个美人,不如跟了我,我带回去给她个侧夫人之位,将来我成君皇,她便只在王后之下。”
历来联姻是缔结两邦之交的好法子。
只消一个女子,既不劳民伤财,又免枪林刀雨白骨露野,实在划算。
宴清风酒多冲动,却没到糊涂的地步,当即拂了去。
“我妹妹不行,你另觅他人吧。”
莫说为妃,纵使为后宴清风也不同意。
若远嫁外邦,那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都无处言说。
从扶风国传信回来,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了。他就是要替妹妹出头,拳脚也到不了那么远。
巫马陵笑,“摄政王这是瞧不上我?”
宴清风无意真与他敌对,只是这般拒绝,落在巫马陵眼中,难免是不与他交好之意。
“我妹妹嫁过人的,她脾性不好,遭了婆家嫌弃,可不敢叫她去外邦丢尽颜面。”
宴清风很自谦地贬了自家妹妹。
巫马陵却道:“脾性烈的,更好,柔情蜜意的我见得多,驯服一批烈马多有意思。”
他这样说,宴清风更不会同意这桩事了。
“长安有不少美人,才貌俱佳的,我让人都搜罗了来,给你见见?”
巫马陵捻起酒杯,指节微转,醇香的酒在杯中晃荡。
他并不会因匆匆一眼,而对一个女人感兴趣到非要不可的地步。
可若是他提了,得不到,此种挫败的不甘就另当别论了。
这一时片刻间,宴清风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大不了一场恶战。
巫马陵放下白玉杯,这酒,他是不会再喝下去。
“五日后我启程回去,摄政王好好考虑。”
……
此事遭有心人传扬,朝臣大多都听说了。
上朝之时,跪倒一片,恳请摄政王将妹妹远嫁扶风。
唯有沈令仪执意与朝臣争论。
“夏朝兵强将猛,这二十年来的战事大多告胜,威名远扬四海,没到要一个女子来维稳边关的地步!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有臣子道:“昔日有宣王在朝,摄政王挂帅出征,如今没了宣王,皇上又在襁褓之中,今非昔比啊!”
还有人道:“沈左丞,儿女私情如何抵得过江山社稷?”
朝臣所为,是为保天下太平,不想在此种境地再添战乱,于国本不利。
众人也都知沈令仪与宴青菱有私,他在这时候站出来出来,难怪叫人以为沈令仪有私心。
沈令仪向殿上之人拜倒磕头。
“昔日秦楚联姻数次,楚依然亡于秦之手。敌国若真强盛到可侵我夏朝的地步,又岂会因得到一个美人而案甲休兵!”
他所言并非不无道理。
可旁人也只有话来反驳。
殿中一片七嘴八舌的纷争,各持一礼,到底以劝说摄政王嫁妹的居多。
宴清风沉眼瞧着,在他们争论得越发激烈之时,他道:“不必多说,此事我自会定夺。”
朝臣却偏要跪请他说出如何定夺。
珠帘之后,卓明月垂眸凝着怀里安睡的溯儿,这孩子如今是习惯了朝堂上的吵吵闹闹,在这种境地,都能安然睡去。
而她心中已有了念头。
她低头,亲了亲那白嫩的脸颊。
天下不能乱,青菱,也是绝不能去和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