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敏苏转眸,尖锐道:“你又是谁!我和我嫂子说话,有你什么事!”
康子意说:“她并不是你嫂子,她与你哥早和离了,她也根本没把你们这一家子放心上,更不会做出报复的事来。你父亲为非作歹之时你不规劝,以为能安然一世,如今出了事,你怨天尤人,又有何用!”
他掷地有声,力求更多的人听清,不要偏信康敏苏片面之言。
康敏苏泪眼朦胧的看向宴青菱。
“嫂子……”
若说宴青菱先前对她有几分于心不忍,那么这几分不忍,在她开头攀咬自己时便烟消云散了。
宴青菱摆手,“把她请出去,今后我所在之处,她不可靠近半步。”
她的随从拖走康敏苏,也叫围观的众人都散了去。
酒楼中恢复寻常。
沈令仪在她对面坐下来。
“菜点了吗?”
宴青菱说:“没,等你呢。”
他便招呼来小二,点了几个清蒸的菜。
“康子意……前日受了拔舌之刑。”
宴青菱眉心跳了跳。
这事没有人告诉他,哥哥也没说,兴许是怕她心疼。
“丞相失智了,”宴青菱说,“拿自己的命和一家子的荣辱,来换我哥被人说些闲话,也不知值还是不值。”
毕竟,宴清风只是被人背后议论,而康博文是实打实的要被斩首。
沈令仪低声道:“他以为摄政王刚操持国事,正博人心之时,总会忌人口舌谨慎行事,不敢动他的。但摄政王不是那个性子。”
宴青菱点头。
哥哥会为了朝局安稳容忍一时,可真闹大了,他会当即斩草除根。
“听说西越进犯边境了?”
昨夜哥哥一宿没回来,在勤政殿中议事。她一打听,才知西边有战事了。
“嗯,”沈令仪道,“主少国疑,外邦听闻朝内动荡,即位的是个奶娃娃,总得动点心思。”
……
西越的实力不容小觑,这种战事,自然是宴清风亲征胜算来的大。
可他一去,朝中又该如何?
“云将军当年跟随宣王出征数次,立下不少功劳,西越之战,想必也不在话下吧?”
一位大臣提到云程。
诸位的目光随之看向那位的男子。
卓明月也看向他。
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眼锋锐,五官硬朗俊俏,模样看着稳重,也挺沉默。
其他大臣都意见纷纷,唯有他盘着手里的珠串默不作声。
另一人道:“只是先前云将军随宣王出征,都是副将,还不曾担任过主帅,这一回……”
“行,”云程言简意赅道,“我去。”
他挺干脆的,旁人却顾虑良多。
“这么草率?云将军,这一战是不能够掉以轻心的,只能胜不能败,否则其他外邦都认定我夏朝主幼可欺,后果不堪设想。”
云程不耐道:“话这么多,换你去?”
那位当即闭上了嘴。
宴清风倒中意云程这股干脆。
战场上本就如此,谋略和奋勇缺一不可,瞻前顾后扭扭捏捏,是最不可取的。
宴清风看了卓明月一眼。
算起来,云程是云月瑶兄长的儿子,血缘上算是卓明月的表兄。
只是云月瑶被族谱除名,跟云家一刀两断,卓明月应该不会再认这些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