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又道:“是你先要杀人的不是?这怎么能怪我头上来?”
段知菁一把拿起身旁的玉枕,往他身上砸过去。
玉枕砸在他胸膛上沉闷的一声响,再落下来掉到腿上,再坠地。
宣王没吭声,生生挨了这下,再同她举例。
“你若要说什么国仇家恨,兵部尚书就把岳父弹劾到下狱,岳父死在牢里,人夫妻还是好好的,不似你这般揪着不放。你父皇那么多子女,待你又有几分好?”
段知菁指着他鼻梁的手发抖。
“你若是问心无愧,何必对我阳奉阴违,又何必瞒着我那么多事!”
尽管父皇子女众多,没有多少骨肉亲情。
尽管她和胞弟各自被不同的嫔妃养育,可到底是血亲。
没杀了宴幸川,已经算她克制。
“阿菁,你有点激动,冷静下,我们改日再说吧。”
宣王刚站起来,就被宴清风按着双肩,强行按了下去。
宴清风说:“大夫说了,母亲的病要心宽才能好起来,咱们试试看和离后能不能好。”
宣王瞪直眼。
和离这种事还能试试看的吗?
宴清风说:“你总不会看着母亲活活熬死吧?”
这回,宣王沉默许久后,对他们道:“给我一日,我会考虑。”
……
他独自离开卧房,拄着拐杖往王府大门处去。
倒是还没走出大门,便遇到了要去找的人。
卓明月出于客套,问了句:“大长公主没事吧?”
宣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发一言。
他目光好似刀子一般,泛着逼人寒意。
缓缓后,他收敛目光,眼神漠然的像看着一堆死物。
“卓明月,你很能生事。”
这老狐狸。卓明月在心中暗骂了句。
“宣王何出此言?”
宣王道:“我夫人为何会去找皇后,你心知肚明。”
若非如此,段知菁不会受伤,他不至于押着李朝瑶来请罪,那些陈年旧事,亦不会被李朝瑶抖搂出来。
卓明月一脸诧异:“大长公主并没有向我透露只言片语啊。但是从清风那我也得知一二,大长公主和皇后的恩怨,不都只因宣王你吗?”
她生的一副柔弱清纯的模样。
宣王却不信这说辞。
段知菁从前对皇后只是厌恶,并不是恨,段知菁心气高,在她眼里皇后就是个不入流,不上台面的人。
她不会去找这样一个女人争口舌是非,玩抢男人的戏码,她不屑。
必然是有什么必须除去皇后的理由,才叫段知菁亲自去凤仪宫走了这一遭。
这个理由,便是卓明月给她的。
“你最好能一直吊着清风,”宣王说,“但凡他腻了你,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