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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卓明月盈盈躺在他怀里。
“皇上醒了?”
段以珩掀开被子看了眼,他浑身赤条条的,被褥里还有股事后的腥糜之味。
他不举已经好些日子了,怎么突然在梦里稀里糊涂的行了?
不过这个梦虽然做的模糊,身下的感觉却很真实,而且他双腿也有些疲乏,正是刚完事那种疲乏。
看来,他半醉半醒间,把卓明月给办了。
只是很可惜,在他方才的梦里,身下要么是宴如意,要么是陌生女子,居然不是卓明月,否则应该要畅快淋漓许多。
段以珩手掌摩挲着她的肩头,问道:“我们圆房了?”
“嗯,”卓明月红着脸道,“皇上劳累了,天亮还要赶路,皇上再睡会儿吧。”
段以珩自认为还挺年轻,偶尔几个通宵完全不在话下。
他欺身而上,想再真真切切的来一次。
“皇上?”卓明月见他动作顿在那里,出声询问,“怎么了?”
段以珩发现那玩意儿又抬不起头了。
他翻身下来,平躺在一边,若无其事道:“明日过了午时就该到长安了,到时候诸事繁忙,有的累的,朕还是再睡会儿。”
卓明月自然不会去戳穿他,贴心道:“正是如此,到时候皇上当着大臣的面打哈欠,我可要被说成妖妃了。”
段以珩揉了揉她的发顶。
她从来都温柔懂事得恰到好处,哪怕有事也会提点要求,却不至于叫人为难。
这才是无论高低贵贱的男人,都想要的温柔乡吧。
等他睡着之后,卓明月在心里将方才的事复盘了一遍。
那个婢女只是进来送个水,待得久一些,外头的人谁也不会留意,不会起疑。
卓明月没想到的是,在皇上迷迷糊糊的春梦里,喊的竟是贵妃的名字。
如意啊,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这句话她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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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了长安。
卓明月由宫女带路,走入玉华宫时,正殿的主位上坐着一位明艳女子。
她身着蜜合色金缕曳地裙,头戴丽水紫磨金步摇,眉眼轻扬,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卓明月。
她的身侧立着两名宫女,这两名宫女盯着卓明月的眼神亦有些轻蔑。
卓明月颔首示礼:“贵妃娘娘。”
来者不善,在后宫中,能这样不请自来高坐玉华宫主位之人,必然在妃位之上。
那便只有贵妃和皇后两人。
皇后端庄低调,自居于凤仪宫中鲜少出门,如此张扬的,必是贵妃了。
宴如意目光缓缓的,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轻嗤道:
“早些年本宫随皇上一同去江州,赵刺史的府上本宫也去了,竟不知赵府还有此等货色。”
皇帝在避暑山庄昭告天下,江州刺史之女赵锦绣得圣心,封淑妃。
宴如意得知此消息,夜不能寐这许多日,到底是不甘心,想要见见是怎样一个女子。
她起身,走到卓明月面前,修长金护甲挑起她的下巴,端详这张脸。
“听说皇帝很喜欢你?”
卓明月垂眸道:“不过是三千粉黛之一,在皇上心里,唯有贵妃娘娘是不同的。”
宴如意晒笑一声。
“都不敢承认么,你怕我吃了你?”
卓明月道:“娘娘宅心仁厚,自是不会的。”
一字一句都在低头,可宴如意从她的神色里,却无看到半分惧意。
宴如意坐回座上,喝了口茶。
“我十六岁那年,染了天花,大夫说生死由天命,”她看着卓明月,淡淡的说道,“当年他尚是皇子,听说我病重,便去了普华寺,三步一叩首,为我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