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跪钉板,明日便是踏火盆,他们这些权贵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她抬起头,望向端坐在高座上的段云锦,咬着牙道:“负你的是宴清风,你为什么不去追究他,偏来为难我?”
段云锦目光一厉:“还敢嘴硬?”
一边伺候的婢女立刻上来,啪啪打了卓明月两个耳光。
脸上这点疼痛与膝盖上的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卓明月尽力使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那么虚弱:“他岂是我能左右的,长公主,你深思,他若能对我言听计从,我何以落到今日的地步!”
“……”
“你知道他薄情寡义,为何要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做到如此,纵使我死了,难道他就会对你情深意重了吗!”
她摇摇欲坠,每个字却掷地有声。
从前她以为宴清风待长公主极好,可昨晚一过,她也觉得不过如此。
大婚之时,洞房之夜,宴清风竟然为了折磨她,对新房里的长公主置之不理,他这是罔顾皇家颜面,也是羞辱了长公主。
段云锦更加恼怒:“叫她给我闭嘴!”
又几个耳光抽来,卓明月的头昏沉的厉害,再出不了声。
她跪在钉板上,晕过去,又被泼醒。
反反复复,大概第三回的时候,宴清风来了。
宴清风路过她身旁时脚步微缓,云淡风轻地瞥了眼,继而若无其事的在段云锦身旁坐下。
“这雪顶含翠不错的,”段云锦收敛厉色,让婢女给他端茶来,“你尝尝。”
宴清风“嗯”了声,却把茶碗放在一边,有点心不在焉。
段云锦道:“一会儿我们得去王府给父亲母亲敬茶,夫君,我有点紧张。”
这一声夫君绵绵软软的,寻常男人听了骨头都能酥了。
宴清风笑了笑,“跟你姑母紧张什么。”
“姑母变婆母了嘛,总归不一样的,”段云锦同他说话口吻有些嗲,有点撒娇的意味,“要是母亲为难我,你可要护着我点。”
宴清风道:“嗯。”
他轻撇着茶上浮末,动作很轻,手背上却青筋暴起。
段云锦又提及:“你可是最清楚,我早就没有落红了,今日的落红帕子怎么交代?”
宴清风看了眼卓明月,淡淡道:“咬破手指就是,那东西无所谓的。”
他忽然就想起,卓明月的清白是他强行要的,被单上一点梅红的血迹,很刺眼,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做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
他对于卓明月来讲,一直都是个无耻之徒,和那些侮辱青菱的畜生,似乎没什么两样。
卓明月无暇去听他们在说什么,她实在撑不住了,眼前天旋地转的,意识越发模糊。
一声沉闷的声响,她往侧栽倒在地上。
下人在一旁早就准备了水去泼,宴清风厉声制止:“行了。”
他三两步走过去不省人事的女子从地上横抱起来。
段云锦脸色骤变:“你把她放下。”
昨夜夫君不来与她洞房,她已是颜面尽失,今日她以主母之位,罚不知分寸的通房婢,也算合情合理。
他若是在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着卓明月离开,岂不是打她的脸?
她堂堂长公主,怎能输给一个下贱之人?
宴清风抱着她,转眸对段云锦说:“你过了。”
段云锦尖锐道:“我哪里过了,昨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她也敢缠着你不放,你一整夜都没能来我这儿!我没要她死,已是我仁慈了!”
这背后的事,宴清风最清楚,不是他没能过去,是根本没打算过去。
他仗着泄愤的名义,在卓明月身上发泄自己的欲望,他一整夜根本就没想离开卓明月。
“是你说的,只要给你个名分,不用我真正当你妻子,怎么计较起洞房了。”
宴清风看了眼怀里虚弱得没点生气的女子,对段云锦道:“不能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