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风道:“我有什么不敢?”
卓明月被他拽着光明正大的走出这座府邸,路上无数侍卫婢女注视他们,却无一人敢拦。
直到她被塞进马车,宴清风对她说:“皇帝若是会为了你拦下我,就不会大费周章搞一出瞒天过海。卓明月,别指望了,他捞你仅此一次,没有下次机会。”
逼仄的车厢中。
卓明月跪在他脚边,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宴清风匕首挑开她的披风,里头薄纱衣显现的那一瞬,他用力掐住了她下颔。
“这几日,就是穿成这样伺候皇帝的?”
他额边青筋暴粗,狰目欲裂。
方才皇帝说他没有碰过,他便不信。可现在,她就穿成这样在他眼前。
若不是侍寝,怎会如此穿着!
卓明月感觉下颔骨要被捏碎了一般,疼得说不出话,被他死死扼着,她连摇头都做不到。
当时从皇帝的卧房窗外爬出去后,她不敢乱跑,就近找了间房躲了进去。
可是没有衣物供她更换。她也不敢出去,怕遇到宴清风,只能在那间黑暗的房里,缩在角落中等着。
结果,她到底没能逃过。
宴清风看着她这般暴露模样,一股滔天怒火在胸腔里乱窜,直冲肺腑,甚至窜上天灵盖,让他霎时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女人。
他出声叫停了马车。
“滚下去。”
卓明月跪着去捡那条玄色披风,披风被他用脚死死踩住,她拿不动。
“我让你就这样,滚下去。”
他再次冷声催促。
卓明月心一寒,她就这样衣不蔽体的下马车,势必落个受人欺辱横死街头的下场,而且死相尤其难堪。
她的的余光瞥见车厢里角落里的匕首。
不如现在就死。
死在他马车里,脏他的眼。
在他的青石靴踹上她胸口之时,卓明月摸到了那把匕首,在腕上狠狠划了一刀。
鲜血飙了出来,溅到车帘上。
宴清风眸光中的怒火在刹那停滞。
愣怔过后,打掉了她手里的匕首,一只手死死握住她流血不止的手腕,握紧了。
另一只手捞起披风遮掩她身体,冲着车厢外一声大吼。
“找大夫,快!”
卓明月不想死在他怀里,她只想一个人躺在角落里,干干净净安安静静的死去。
可他横抱着她踏进将军府,急步往就近的厢房走去,刚才被他踩在脚下的玄色披风,此刻严严实实的裹着她。
被放在床上后,他双手紧紧握住她手腕。
艳血染红了他的衣袍,他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顺着他指缝往外涌的血。
死到临头了,卓明月也不再怕他。
“你真的很可恨。”
“嗯。”
宴清风麻木的应了声。
他只是要听她哀求,低声下气地认个错保证不再犯,今后都听话就行了。
只是要吓唬她而已啊。
这是他的女人啊,他度量那么小,不乐意让任何男人多看她一眼,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怎么会真的让她衣不蔽体的下马车?
怎么会变成这样?
卓明月咬牙切齿的说:“我希望你不得好死。”
宴清风紧紧盯着她伤处,抬眸看她一眼,“好啊,活下来,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