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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回房休息的时候,白日里秦时护送她上茅房的事儿,叫卓夫人给听说了。
等天刚亮,卓明月再跪到灵堂里面,卓夫人由人扶着走到她面前,五指内勾着一巴掌扇过她的脸。
她的脸火辣辣的疼,几道渗血的指痕缓缓浮现在她白皙的脸上。
大嫂惊呼一声:“母亲!”
随即来查看她的脸。
卓夫人指着卓明月骂道:“你这个小贱人,你哥尸骨未寒呢你就去勾搭男人?那是廷尉少卿,他爹是户部尚书,他娘是皇后的堂妹,你什么东西就敢卖弄到人眼前去,人家看得上你这个瞎子么?”
这一日里,卓夫人总算从宾客嘴里弄清楚查案官差的身份了。
大嫂扶起卓明月就搀着她往外走。
卓夫人越发恼怒:“薄言佩,你做什么?”
大嫂薄言佩理直气壮的道:“带她去上药!母亲难道真的想让她脸毁了吗?”
她不顾卓夫人再在后面气急败坏的骂些什么,径直将卓明月带出灵堂。
卓明月捂着自己的脸,低声说:“嫂嫂为我得罪母亲,不值得。”
薄言佩嗤道:“我会怕她?她敢真的对我如何,我娘家人可不能答应。”
卓明月听得心生羡慕。
大嫂娘家相比卓家也算有权有势,她嫁给大哥本就是低嫁,自然有底气。
薄言佩带着她到后院的马车边,去马车里的包袱中拿了药膏,轻柔的给卓明月擦拭伤处。
“这是前些时日买的,想叫你大哥带去姑苏用的,就一直放在马车里。”
“我这婆母实在是霸道,我与你大哥刚成婚时候她就管得多,我们才不肯住这儿了,寻由搬了出去,在外头那日子过得可舒心了。四妹妹,你也别灰心,将来嫁个好郎君,日子也会好起来的。”
凉凉的药膏在伤处匀开,有丝丝麻麻的微痛感,却也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卓明月感激道:“谢谢嫂嫂。”
大嫂一向心直口快,是个爽直的性子,也怜她有眼疾,一向对她格外照顾些。
上好了药,薄言佩上马车把东西放回去。
卓明月站在原处,往四周看了看。
看到某两个身影时,她心弦兀的绷紧,迅速收回目光茫然对着前方。
那不远处的河岸边槐树下,秦时和宴清风正站在一处,面对面交谈着什么。
她离得远,自然是听不清的。
秦时已经怀疑到宴清风了么?
这番是在询问他么?
可若秦时真的查到蛛丝马迹,宴清风能放过秦时么?
秦时毕竟是廷尉少卿,户部尚书嫡子,就算他宴清风手眼通天,能轻易动得么?
她正胡思乱想着,秦时已经看到她,往她这里走了过来。
“四小姐,你的脸怎么了?”
卓明月的手虚掩着脸颊,底气不足的说:“摔了一跤,没事的。”
此时,薄言佩从马车里出来:“秦大人,这是托您的福,明月给母亲打了。您要是对她无意,还请离她远些吧。”
卓明月心里一急:“……嫂嫂。”
现在无意有什么要紧,功夫不怕有心人,她可以再接再励的。
若是真把秦时说跑了,她还得另外物色人选,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件容易事儿。
“是这样吗?”秦时紧紧盯着卓明月的脸,温声询问,“是因为我昨日同你走了一段路,卓夫人就打了你?”
叫他添几分愧疚是好事。
卓明月低着头,咬了下唇,很小声的说:
“大人千万不要自责,挨这顿打我……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