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璟冽盯着马背上意气风发的梁元齐,心中冷笑连连。
别说他如今的年纪,便是三年前,他也不信梁元齐有这本事。
这其中,必然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猫腻。
梁元齐似察觉有人在看他,抬头望去,只见楼上各到处都是人,全是对他的夸赞与钦佩。
一时间,心中激情澎湃,很想让一直嫌弃他的燕王,看看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宋苗儿站在柒宝身边小声道:“瞧把他能的,还真以为自己是剿匪英雄了,真是捡了便宜还卖乖!”
几个小的都看向她;“他这战功是咋来的?”
宋苗儿清了清嗓子,与几人讲起了其中曲折。
益州与凉州交界的黑水河,河面宽广两岸临山,尤其是途经峡谷一段路,水流湍急且狭窄,乱世之时时常有水匪出没。
本朝太祖皇帝对匪贼之类容忍度极低,天下安定后曾颁布各种治理匪患政策。
益州是燕王封地,他是武将出身,自然不会容人在自己地盘上撒野。
都不用他出手,手下副将带新兵操练,就把各处匪贼给清缴的干干净净。
三年前,燕王驻守西北,世子梁元齐喜文不喜武,疏忽之下,便有胆大的卷土重来,再黑山河岭山峡谷一带打劫过往船只。
太平日子过惯了的商人,遇上这种事,不想将人得罪太狠,只想着花钱消灾买个平安,逐渐养大了水匪的凶悍与野心。
队伍不但壮大不说,这一窝水匪还极有章法。
遇上官家船队便蛰伏,便是打劫行商,也只是求财不伤人命,因而,无人去追究他们的恶行。
可普通老百姓遇上了就是灾难,他们会杀人越货,见着漂亮年轻的女子,还会抢回水寨,一番摧残之后再转手买卖。
因而过往百姓为了平安,都会寻靠谱的商队捎带,很少敢自己出行的。
而这伙水匪之所以会被人盯上,那也是大意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无意中打劫了白家的船只。
白永城和白永善兄弟两个岂是好惹的,给当地县令撂话,要是不给个说法,这事肯定没完。
当地县令被白家兄弟给逼得焦头烂额,手下师爷却是个有本事的,自动请缨去水寨里当细作查看情况。
这人还真有几分本事,他去了水寨,四处结交游说,还不忘各种挑拨离间。
察觉水寨头子和得力主将女婿二人不合,师爷将不断放大翁婿之见的矛盾,挑唆着女婿干掉寨主岳父,自己占山为王。
县令得了里头消息后,有心跟梁元齐买好,特意来请梁元齐出兵。
不懂兵法也不喜战场的梁元齐是不大乐意的,可手下几个幕僚一分析,都觉得这事就是十拿十稳的。
便是为了世子爷的名声,也该走这一趟的。
梁元齐被手下说动,带着护卫军和县令的衙役,打了一场毫无悬念的胜仗。
柒宝感慨;“这师爷和县令都是人才呀,能把里头情况摸清,还能给世子卖好,将来前途必然光明!”
梁璟冽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阿谀奉承之辈!”
虞四郎劝道;“小璟,咱们虽是读书,没怎么游学见过世面,可你便是从书上也该知道。
这人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是忠是奸端看上位者把握。
那县令和师爷说来也是无奈,能给世子做个人情,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