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撩起围裙擦擦手,将赵二柱给拉到旁边屋里:“我看的伏虎村大福家的小闺女,还有杨家村杨四家的小妹子!”
赵二柱略一思索,便想起这两个姑娘是谁了。
“这两都是老姑娘,一个体弱多病,一个好吃懒做,你就看上了这种?”
王婆子脸上有一瞬尴尬,她自然也晓得这两个姑娘有毛病。
那不是没办法嘛,人家一听她儿子年纪大了,又是替别人做事,家里带着两个小子,还有个寡居的大嫂,都不愿意了。
王婆子不晓得的是,这只是人家表面上的借口。
其实人家是因为她这个当娘的,当年把重病的亲儿子给扔了,后头赖上门去抢赵莲舟的卖命钱。
桩桩件件让几个村的人都对她避之不及,哪儿能将好人家的姑娘嫁去她家呢!
赵二柱明白这其中道理,也没当着他娘的面说破。
“我娶媳妇进门,是为了帮衬家里,替我照顾狗子他们,不是打算娶个祖宗供着!
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娶二娘进门,也就是跟娘你说一说。
你同意我就将她接回来,不同意我就带着狗子他们进城,以后就不回来了!”
狗子和墩子还没后娘进门受苛待的想法,一听说进城就高兴的不行。
“爹,你就娶那位婶子吧,我们没意见!”
王婆子气得大骂:“一个个白眼狼,不孝的东西,老娘白养那么这么多年,
哎哟,我的命好苦啊!
我怎的不去死呀,省的叫你们这一个个狼心狗肺的玩意,气得肝子疼!”
赵二柱压根不理会老娘撒泼;“老三是读书人,他都不担心名声,你就别指望我会怕这个了。
你便是站在戏楼上去嚎两嗓子,我也不会当回事。
娘你可得想清楚了,你就我这一个儿子,闹得太僵,回头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王婆子收了哭声,泪眼婆娑看着这个她最疼爱的儿子,突然开始有些后悔了。
赵二柱把家里干菜啥的收了收:“我和二娘都是有儿有女的人,这酒席就不大办了,等过完腊八节,我领她回来,叫村里人一起吃顿饭,这事就算成了!
家里你给收拾张罗一下,把我屋里被子给换一换,这钱你可不能省,你要省,回头我就搬去城里不回来了!”
于是年关口,柒宝可忙了。
钱元秀生了个大胖小子,柒宝照例跟着娘亲去吃了洗三酒,还拿自己私房给钱元秀的小儿子打了个长命锁。
接着又跟着娘亲去帮陈二嫂布置新房。
柒宝进了新房,入目便是满眼的红,惊叹:“这也太红了吧?”
虞水莲笑道:“这还不够红呢!”
乡下人没城里人讲究,只是铺的盖的是红的,若是按大户人家的规矩,就该帐子帘子一色儿的红。
帮忙铺床的德福婶子笑道:“水莲是大户出身,见识肯定和我们乡下人不一样。
就陈二家这样的,已经很不错了。
搁好些人家里,也就是盖头是红色,被子能不打补丁就不错了!”
乡下人家哪有钱买那些,也就是陈二嫂一家这两年挣上了钱,才能有钱置办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