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娘伸手去拉杨老太太:“老姐姐,我侄女跟你们是一个村的,就云妮,你晓得不?”
杨老太太知道这是在人家地盘上,撒泼耍赖,人家有的是法子对付,狠狠瞪了儿媳一眼,倒也不再多说。
云大娘便继续道:“我晓得你是个厉害的,不想儿媳出来吃苦。
当婆母的心疼儿媳妇,是她的福气。
可是老太太,这不都是为儿女嘛,我听人说,你那大孙读书可是厉害的紧,我家石头回来没少夸他!”
柒宝在一旁想,石头才不会夸杨执呢。
每次月考过后,石头娘都会拧着石头的耳朵:“要说你比不上三郎他们,那也是应该的,谁让人家有个考了秀才的爹。
可杨执呢?人家爹都没有,每天走那么大老远的路过来求学,天不亮就要出门。
你呢,叫你起床都得叫半天,回来书本一放,就跑去疯玩。
你咋就不晓得学学人家,把心思都放书本上头!”
就这样,石头要是还会夸杨执,那才有鬼呢。
出乎柒宝的预料,杨老太太对儿媳妇很凶,对旁人却是很知礼的。
“我晓得你们都是好心,可她婶子你也晓得,寡妇门前是非多,怪我那短命大儿死的早,村里总有人说闲话。
我晓得这酒坊生意好,十里八乡的,谁个不想来挣这现钱。
可我再想要钱,也不想让人家说那些有的没的!”
云大娘和陈二嫂齐齐沉默,人言可畏,就像当初的老虞家,即便到现在,都还有人背地里说人家绝户。
林氏小声道:“娘,人家说就让人家说好了,咱落了实在,日子过好点不成吗?”
“你闭嘴!收拾收拾跟我回去!”杨老太太压根没给她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头让儿媳妇去收拾,那头她就跟着陈二嫂去找虞水莲结了工钱。
柒宝见婆媳两个消失在村口,微微叹了口气:“走了也好!”
虞水莲捞起她回家洗脸;“你少听些乱七八糟的,没事多读书,你看你和你哥哥们都落下多少了!”
柒宝皱着脸:“那不是我比较忙嘛!”
她名声不显,可知道的人家不少,钱三爷、陈捕头好几家,但凡有点啥事,都要请柒宝过去看看。
今儿这个相看,明儿那个起宅子,后儿又有人要问做生意的方向,亲戚之间一个带一个,搞得柒宝好多时候都不得空。
像今儿出门,可不止是要去看铺子,还跟钱三太太也约了时间。
买和县庶支的铺子,虞家人是不好出面的。
这事依然委托给了老朋友余老板,他认识的人不少,和县这边也有业务往来。
“七少爷,你也知道,自从大水过后,这县城留下的人不多,能拿出钱来买铺子的人,那可就更少了!”余老板抄着手,笑眯眯跟人说话。
柒宝趴在隔壁茶楼二楼的窗口上,将这边院里动静尽收眼底,甚至还隐隐能听到说话交谈声。
“咦,不是说是二房卖铺子吗?来的怎么是虞老七和......王青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