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呆住了,被那姑娘脸上明媚的笑容,还有那飞扬的恣意愣住了。
“你是赵三哥吗?”姑娘脆生生朝他问道。
“我不是!”他猛地将头埋进水里,狠狠搓了把脸,似想搓掉心底深处的卑微。
后来,他跟妻子说,那一刻,他真的恨自己,为何以这般模样出现在她面前,都没能留下个美好回忆。
妻子娇笑着回道:“那要不,我们从头来过,你鲜衣怒马打桥下经过,我站在桥上朝你喊。
哎!你是谁家公子呀?怎生的这般俊俏?
我家缺个郎君,要不你将就一下?”
每每这时候,他就一颗心火热的不像样,忍不住将妻子压在怀里一番打闹。
赵莲舟畅想过很多次,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一定要以最美好的姿态,出现在妻子的眼前。
高大的男子牵着娇小的女子,也不知在说着什么。
偶尔男子低头,与女子头挨着头如交颈鸳鸯,不时传出幸福笑声,在河边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这一幕,看得河另一端的赵春枝红了眼。
明明她和虞水莲是一般年纪,如今她看着像是三旬妇人。
而虞水莲依然娇嫩如二八豆蔻少女一般,被父亲丈夫宠爱,被儿女敬爱。
而她有丈夫,也权当没了!
虞水莲这日子越过越好,凭什么就可以这般幸福,明明赵三娃才该是她丈夫的。
虞明惜也在看河边的两人,那银色雪地里的幸福,刺目的叫人眼睛疼。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幸福呢?
上一世这个时候,盘龙村整个村遭灾,虞家为了抢收,虞老头还摔断了腿。
赵莲舟为了给岳父治病,去码头扛包干苦力。
虞水莲去给他送东西,被钱家少爷钱德骏给看中。
赵莲舟不忍媳妇被人调戏,与钱德骏一番打斗,要不是有钱三爷帮忙调停,都得进大牢。
这事过后,虞家是彻底没了银钱来源,虞老头的腿就此瘸了,性情也跟着变得阴沉,对几个捡来的孙儿也没多好了。
只是那几个捡来的傻缺,不晓得是哪根筋不对。
任凭虞老头如何打骂都不走,还一个个混的人模人样,成功扳倒了他们和县这支,当然也为此付出了极大代价。
“你们回来干啥?”林婆子见到赵春枝母女俩很是没好气;“也不怕我这地儿腌臜,把你脚给弄脏了!”
赵春枝示意车夫将粮食给搬下来,取出十两银子给林婆子。
“娘,我晓得大哥过世,你心里难受,”她抬手抹了下眼角:“我这心里也难受的很。
可你也知道,我家三爷他出事了,如今生死不知。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和大嫂也走不开呀!”
多福娘撇撇嘴,话说的可真好听。
她才不信了,赵春枝连自己亲哥哥丧礼都来不及参加。
林婆子见那几袋子米面,将手里银钱塞裤腰,心情霎时好了不少。
“我晓得你如何不容易,可赵家是你娘家,只有娘家人好了,你往后在婆家才能有底气。
你那男人不见了,公公肯定要偏心那两个庶子。
你不顾着娘家人,回头叫人欺负了,替你出头的人都没有!”
虞明惜不耐烦听这些话,靠赵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