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打了个酒嗝,醉醺醺道:“没,我都打听过了,自发大水过后,那管事就再没去过钱庄。
给咱们家的银子,也没了下落!”
多福娘看了眼男人,眼里满是厌恶:“娘,会不会是那钱庄老板,私下里吞了咱的钱?”
赵大嗤笑:“你说啥胡话呢,人家开的是钱庄,每天过手的银子,没一千也有八百,会看上咱家这几个碎银子?”
一旁的赵多福插嘴:“你们就没想过,会不会是他家里人,都以为他被大水冲走死了?”
三个大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赵多福说这话极有可能。
赵大含糊不清道:“娘,小妹那婆家到底是哪儿人?这大孙子咋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赵春枝是被卖掉的,辗转流落,后来出息了,也没告诉家里,她在哪家府上当差。
林婆子恨恨骂道:“那短命的赔钱货,要死也不给家里交代一声,搞得想去找她婆家,都没处去找!”
多福娘心里也埋怨那个短命小姑子,看赵大是越看不顺眼,都穷成这副德行了,还去喝酒。
林婆子见儿子跟堆烂泥一样,气得一巴掌抽了过去:
“你个不争气的,米都买不回来,你还有钱去买酒喝?”
多福娘也想起这事了:“对了,家里穷成这样儿,你买酒的钱哪儿来的?”
赵大缩了缩身子,看了眼老娘:“我....我把小璟身上带的那个玉佩给当了!”
林婆子急忙问:“你当了多少钱?”
赵大比了个两个手指头。
多福娘忙道:“二十两?”
赵大一愣,低头不敢看媳妇和老娘了。
实际那玉佩当了二百两。
“那钱呢?”林婆子想着二十两也不少了,最少他们这个冬,可以熬过去了。
赵大头头低的更低了。
林婆子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把拽着赵大脖领子:“我问你钱呢?”
赵大勉强挤出一丝笑来,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我拿了银子,本来想去买粮来着,结果....结果......”
多福娘心一点点沉了下去:“结果你去了赌坊?”
赵大抱头哭道:“娘,我....我想去试试手气,万一像之前那样赢了钱,我们就能回城里了。
可...可今儿手气太背......”
林婆子这才注意到,儿子那件成色不错的外衣也不见了。
她声音颤抖:“你不但把二十两银子给输了,还....还把衣服也搭进去了!”
赵大讪讪:“这手气有时候就是这样,有好有坏没个定数。
但是娘,只要给钱,我一准就能翻本,到时候我买两个丫鬟伺候....啊!”
林婆子气得脸上肉都在颤抖,左右瞧了瞧,没个趁手的家伙什,脱了鞋底子就朝赵大脸扇了过去。
“我伺候你祖宗!你个王八蛋,挨千刀砍脑壳的东西,
你咋不去死?
你咋不喝死,掉河里淹死算了啊?”
赵大想跑出去,脚步一踉跄,被板凳给绊倒在地,连着爬了好几步,跳脚跑了出去。
林婆子也被板凳给绊了一跤,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二十两!整整二十两啊!
家里还吃野菜干和高粱面,你咋就能狠心去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