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爷跺着拐杖;“虞忠烈,你家养出如此不知礼数的孩子,简直就是败坏我虞家名声!”
虞老头朝他翻了个白眼:“你个偷看人洗澡的下流猥琐老东西,也配跟我讲名声?
再说了,那玩意早百八年前,就被你那瘦马祖母给败光了不是!”
四老太太见缝插针道:“就是,你个死老头子,也配跟人提名声?
吃绝户吃上瘾的老王八蛋,别以为你年纪大了,老娘就不敢说你年轻时候的龌龊事!
我不但现在要说,将来要说,等你死了到地底下,我还得坐你坟边上说。
让你个老东西,做鬼都得把脸丢到奈何桥边去!”
她如今儿孙都没了,活着也是孤寡老太太一个,还不晓得会被三老爷和二老太太怎么磋磨,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
虞文斌看向吴管事:“你跟了我多年,不会信不过我,要信一个三岁小孩信口胡诌吧!”
柒宝双手呈小喇叭喊道:“他心虚了!你看他眼睛一直眨呀眨的,心虚的不要不要的!”
吴管事果然就去看虞文斌的眼睛。
虞文斌气得上前两步,伸手就要去扇柒宝巴掌。
他还没靠近,虞老头就一巴掌先呼过来了。
“你想干啥?”虞老头扯着他的脖领子;“当着大人的面,你还想行凶不成?
都说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没做过你怕个啥?
瞧你那眼睛都眨巴成啥样了?是个人都能看出你心虚!”
虞老头身形高大,常年干活手劲儿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虞文斌这种不怎么出力的人,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揪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三老爷哭喊;“虞忠烈,你想害我儿子不成?”
陈捕头见杨大人要发怒了,这才给和县的林捕头使了个眼色,两人上前假模假样拉开虞老头。
“叔,你放手,放手,这可是在公堂,有啥委屈,大人会给你主持不是?”
林捕头拉开两人劝虞文斌;“一笔写不出两个虞字,说来也都是一家人,他怎么着那也是你长辈,你咋能跟长辈斗气呢!”
两个捕头分属两个县,私下里却是来往密切,还是拐着弯的亲戚。
闲暇时没少一起喝酒吹牛,说些公堂大牢里的奇葩事。
虞家的事,陈捕头也跟林捕头说起过;“别看和县那虞家如今风光,可小弟瞧着,怕是在走下坡路了。
你再看凤县那头,人家那日子越来越红火。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风水轮流转,谁笑到最后还真不一定呢!”
林捕头对陈捕头的话深感认同,毕竟和县虞家的名声是越来越烂。
以前那位大人还能帮着遮掩一二,如今这位大人,眼里就是个揉不得沙子的,他们还敢上蹿下跳的,不倒霉才怪呢。
因而,今日公堂之上,林捕头也存心要给虞老头一家卖好。
吴管事这会儿已经顾不得答应虞文斌的事了,他跪着爬到三老爷跟前:
“老爷,您答应过我,会送我孙儿读书,会给钱让我儿子开铺子的。
老爷,总不会是骗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