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真的是有着预言能力的神明。
“——小心谨慎,多做善事,半月之后必有回报。”
他能够看见,这流浪汉半月之后,在路边救了一个差点被车撞死的小男孩,这小男孩的父母为了表示谢意,倒是给了他们一份不错的安保差事。
这不,流浪汉大哥的魂都要被徐青衍一笑给吸没了。
他止不住的点头,痴痴道,“多做善事……多做善事……好……好!”
小弟:“…………”
——大哥……这是傻了吗?
一旁的流浪汉小弟是不怎么相信这神神叨叨的东西的,但是,偷东西被人撞见了,不想动手的话自然是要还回去的,何况大哥还傻乎乎的待在原地,回味着徐青衍的话语,小弟只能叹息地摇了摇头。
在小弟的连连提醒之下,大哥才连忙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地上,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拿着手中的黑色手表,徐青衍面露沉思。
“这块表……不太简单啊……”
轻轻转了转手表,徐青衍敲了敲那玻璃镜面,能够看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金色雾气隐藏在里面。
——这代表着福运。
估计是这块表的使用者常常佩戴它,才导致他身上的福运慢慢的渗透进了表中。
看到这一幕,徐青衍越发确定,刚刚遇见了流浪汉打劫的对象……
正是气运之子。
——堂堂的气运之子……竟然混到了重伤被人打劫的地步?
徐青衍揉了揉鼻尖。
据那流浪汉所说,那受了伤被他们打劫了的倒霉蛋,就躲在6楼的某一处墙角后方,伤口似乎是有些发炎了,昏了过去。
他正要动身走到6楼,想了想,最后还是折了回来,从那一堆被那流浪汉大哥气质了的衣物之中……将某一件衣物拿了起来。
踏入6楼时,徐青衍停下了脚步。
一阵淡淡的血腥味又上了他的鼻尖。
他走到了左侧那间空置的房间中,又兜了一个圈子,微微眯起了眼睛。
虽然这人藏匿的很好,但是却瞒不过徐青衍的这双眼睛。
他能够透过墙壁看见,那原本象征着滔天的气运逐渐灰败的画面,就像是被黑雾层层的吞噬了一般。
——这个人……也许快要死了。
徐青衍在心头想到。
少年绕过了墙角,看见了男人的真容。
他固然长着一张颇为英俊的面容,脸颊下方带着些许青厉的胡茬,只是由于失血过多,面色苍白的可怕,嘴唇泛起了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最让人觉得狰狞可怖的……是胸口处那直径不小的暗红色伤口。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双手却没有像常人一样就这样松松垮垮的垂下,反而仍然算是在执行某一件颇为神圣的任务一般用力紧握着,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惯性。
当然更为瞩目的是——
徐青衍的视线忍不住往下移。
这一名气运之子,他现在,是一个裸男。
被人扒了衣服打了劫……
基本全身上下,都被扒的干干净净的裸男。
某处,自然也是一览无遗。
“果然,无论在哪一方面,气运之子都很天赋异禀啊。”
徐青衍淡淡的说道。
他嫌弃的将某一件带上来的,轻薄短小的衣物,盖在了那不可言说的地方。
——的确不能多看,会长针眼的。
徐青衍又掏出罗盘,敲了敲问道,“这第1个气运之子是他吗?”
罗盘过了好久,才不情愿的发烫了一下,像是只耍脾气的猫在回应他。
既然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徐青衍也便开始动手了。
他掏出了一个青色的布袋,拿出了几根银针,面上带了几分认真的神色,稳稳的把针插在了男人头顶端气海的穴位之上。
这些银针,别看样式很是粗糙,和普通的真没什么区别,实质大不同。
这些针,名为定魂针。
顾名思义,为将死之人的魂魄牢牢的定住,确保他们不会在危机的关头就这样脱离肉体,导致肉身彻底死去。
做完了这一切后,徐青衍又把手,慢慢的放在了这名昏沉的男子的右胸口上。
紧接着,一股温和的力量,慢慢从少年的指尖处涌入进去。
击伤对方的,并不是子弹,而是一种特殊材质的武器,其中带有的毒素已经溶解到了这名男子的身体内部,正在逐渐扩散。
“有点意思。”
徐青衍挑了挑眉。
之前在深山之上,徐青衍就习得了无数的秘术功法,翻过数不胜数的医药秘籍。
这种特殊的毒素,他亲眼自然能够辨认而出。
——这是尸毒。
顾名思义,从尸体中炼制出的毒素,将人毒死了之后,甚至可以把他变成一具走尸,进而操控。
他拿出了一枚丹药,强迫这名男子服下,将毒素清除。
肉眼可见的,这名气运之子的脸色好转了许多。
徐青衍收回了手。
接着,他又将这男人被扒下的制服拿起,轻轻一撕,为他在伤口上做了一些处理和包扎。
睫毛微微一颤,过了许久之后,这气运之子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6楼靠窗的墙角。也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隐隐有光透了进来,把这满屋子的尘埃都照得亮堂堂。
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由于身体过于虚弱,刑锋仍然感到有一时有些恍惚。
良久有素的训练,却让他第一时间,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的面前,有人!
在他刚刚动手,抓向那人脖颈处最脆弱命脉的刹那……却猛的停住了手。
因为他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清透的,好似误落凡尘的双眸。
面对这样的眼睛,你甚至生不出威胁他控制他的念头。
人如天上月,不可亵渎。
刑锋的手下意识的顿住了。
“你是……?”
他明明记得,他当初是被那一派的人马追杀……受了伤之后设法甩掉了对方,最后找了一间屋子藏身……
怎么现在,在他的面前会出现一个穿着奇装异服,长相又极为精致的少年?
“是你救了我?”刑锋问道。
面前的少年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打量着自己。
刑锋皱了皱眉。
压住了自己心头那奇妙的激动感,他刚要出声询问,却发现……自己身上似乎有些凉飕飕的。
他低头看了看。
最后,男人抬起头的时候,那张冷漠沉稳的面容之上,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
刑锋:“…………你……你把我扒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