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揪着披在身上的棉衣:“我到时天已经黑了,怕打扰恩人休息……还有……我自知冒昧前来,实在不敢轻易敲门……”
话音落下,这姑娘肚子里传来了一阵咕噜噜的声音,羞的她脸又红了两分,慌忙的松开抓着棉衣的手捂住了肚子。
萧云樱看着对方清瘦的脸,和没有血色的唇,觉得这姑娘有点可怜。
她对好看且懂事的人向来多了一份宽容,不介意刚才对方类似于道德绑架的哭求,轻声道:
“我先给你端些吃的来,其余的事等你吃饱了再说。”
萧云樱去灶间拿了在大锅里温着的饭食,回来时见那姑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找什么。
“来吃饭吧。”
她把粥和馅饼放在桌子上,拿了个鸡蛋帮她剥着壳。
这姑娘是真的饿了,一口气喝了两碗粥,吃了两个鸡蛋,三个馅饼才停下来。
看她还想再吃馅饼,萧云樱出声制止了她。
“别吃了,你吃的太多了。”
那姑娘听到这句话,直接从凳子上滑下来跪在地上。
“恩人,对不住,我……我平时吃的很少的,这次是饿的狠了,我从前日下晌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所以才吃的多了……”
萧云樱知道她是误会了:“你先起来,我不是嫌弃你吃的多,你是刚退了热,风寒还未痊愈,又这么久没吃东西,吃太多容易积食,小心自己难受。”
那姑娘喏喏的起来坐回凳子上:“多谢恩人了。”
萧云樱收拾着碗筷:“别叫我恩人了,我姓萧,名云樱,你叫什么?”
“我,我没有名字。”
“怎么会没有名字,你姓什么,家里……别人平日里怎么称呼你的?”
那姑娘小声的道:“我爹姓郑……我没有正经名字。
小时候我爹娘一直叫我死丫头,五岁的时候就把我送到了杂耍班子里,签了十年的活契。
那会儿班主给我起了花名,叫琉璃,去年入秋我契满回来,跟他们说了我不想叫琉璃,让他们给我起个名字,可到了现在,他们依旧是二丫头二丫头的叫着我。”
萧云樱抿了下嘴,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你坐一会儿,我去洗碗。”
那姑娘慌张起身:“恩人,我来洗吧,我干活很麻利的。”
萧云樱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了回去:“外面还起着风呢,你伤寒未好,别再加重了,我去就行。”
在灶间洗完了碗筷,倒了杯热乎的红糖姜茶回来。
“喝点水吧。”
姑娘道了声谢,接过杯子时像是有些诧异的盯着里面散发着香甜味道的红糖姜茶,随即小心的啜饮了一口。
萧云樱道:“你要是不喜欢姜的味道,我去给你倒杯去姜的红糖水来。”
那姑娘刚擦干的眼泪又涌了上来,顺着脸颊滑落,摇着头道:“谢谢恩人,我只是……只是长这么大都没有喝过红糖水,所以有些失礼了。”
萧云樱略感头痛,她知道这姑娘大概是因为红糖勾起了什么伤心事,可她实在不擅长安慰人。
“怎么又哭了,快别哭了,家里红糖有的是,喝完了我再给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