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彻扫了一眼宋思弦,“对,你可以恨我,但是不要同情可怜我。”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周彻的声音冷如寒冰。
他笑道:“无趣,看不到国舅在地上打滚,看你在地上打滚也不错。”
他再次要抬手,沈云州抬手压住了他的手。
“做个交易吧。”他道。
周彻看向沈云州:“事到如今,你除了求我,你还能做什么?”
周彻戏谑道:“你跪倒在我身边,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让你少遭点罪。”
沈云州被折腾的身型狼狈,他缓缓抬头,轻声又笃定道:“我从来不求人。”
周彻眸光扫来,正对上沈云州清亮的眼:“我说了,我与你只做交易。”
周彻不屑地笑了:“你之前说要将灭我满门的杀手尸体送来,已经是交易了,不过我这个人性子如浮云,飘忽不定。”
“他们尸体送来了,也不过是解一时之恨而已。”
“而你屡次三番触我霉头,我看了你,心情不好。”
宋思弦闻言看了一眼周彻。
平心而论,周彻长得算是不错的,除了双眸有些阴郁之外。
不过跟沈云州比……
还是稍逊一筹。
宋思弦心下摇头,这个周彻自幼家庭遭受巨变,以看他人痛苦为乐。
简而言之:是个变态。
他是想要折磨他俩,让沈云州和她吃尽苦头。
沈云州本想抬手,可刚才太疼了,胳膊都已经木了。
就连说话,都需要抽吸几下,才能维持镇定。
他用安抚的眼神看向宋思弦,侧头对周彻道:“既说了是交易,自然是你感兴趣的东西。你抬手将我左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周彻面带狐疑,却将信将疑地过来,手并没动。
不过对上沈云州轻描淡写的视线,他到底不愿意落于下层。
还是抬手将他袖子拉起。
宋思弦不由得好奇,沈云州袖子里什么时候藏东西了?
却是个巴掌宽的卷轴。
想到方才听到的悲凉的曲子,宋思弦忍不住猜测,难倒是导致周彻灭门的藏宝图?
周彻已经抬手解开了卷轴的绳子,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随即怔住。
“你——”
“我说了,我沈云州从不求人,只跟你做交易。”沈云州衣服湿漉漉地挂在身上,额头的汗还没退下去。
看上去弱不经风却似苍劲的松柏,不坠傲然。
“你好好将她给治好了,不让她痛。人,我完好无损的送到你手中,怎么样?”
周彻的手哆嗦着,嘴唇也哆嗦着,方才还藐视一切的模样此时仿佛霜打了的茄子。
他抬手颤抖着抚摸着画卷上的人的画像。
“她没死?”他的声音带有一丝不确定地希冀。
沈云州朝着宋思弦抬了下胳膊。
分明没说话,宋思弦奇异地懂得了他的意思,凑过来将他胳膊搭在了自己肩膀上,让他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