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笑:“你舍不得你自己的女儿,旁人的女儿就是土里的泥?这个时候送过前线去给鞑子亵玩祭旗?”
仁帝道:“朕登基多年,性子绵软,为人窝囊,素无建树,但纵然灭国,朕也绝不送女子去和亲!”
“陛下英明。”
“陛下所言极是……”
“明日三军出征,要举行个犒军仪式……吗。”礼部侍郎问道。
仁帝也转头看向国舅,振奋人心这个仪式鼓舞百姓,也可以有。
谁曾想国舅翻了个白眼:“前线如今打成那个鬼样子,哪里来的脸犒赏三军,是嫌弃丢脸丢得不够大,要敲锣打鼓的丢人现眼?”
“有那个气力,等得胜班师回朝再耍吧。”
如今胜负难料,蹦跶得越欢,兴许死得越快。
仁帝:……
“朕当然想给你凯旋接风,”
“不过这毕竟是征战,背井离乡的……”仁帝小声道:“兴许去了就回不来了呢……”
沈云州忽然想到巷子里那微弱的灯光,以及那人跳跃的背影。
叹息一声道:“城外十里亭,若是想送,便送吧。”
仁帝点头,吩咐下去,又问了各处的布置,等忙完了,所有人都散了。
又是他与国舅两人,站在廊下,看着黑黢黢的紫禁城。
偌大的宫殿,黑夜里仿佛一只蓄势待发而又狰狞的兽,看起来很是唬人。
仁帝感慨道:“怀瑾呐……”
沈云州道:“还是那句话,我去征战,你守家。”
仁帝笑了:“还是那句话,等你平安归来。”
两人相识多年,对对方的性格秉性作风手段,都格外的熟悉。
一般两人的对话往往都以此结束。
偏偏今日国舅有些反常,多说了一句话:“江山我护,我的女人……”
仁帝本想说,朕的女人……已经被朕关起来了。
可想到沈云州的女人……
他脑海里窜过一个人的面孔:“放心,宋思弦朕派人护住。你大可以安心。”
沈云州点了点头,大步走向了黑夜中。
国舅府
胡三嚷嚷着:“要打起来了,这一仗生死难料,大人不想连累你们,卖身契在左边,银子中间,男人在右边。”
“大可以你们选……”胡三嚷嚷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给钱给男人,放哪去找,也找不到这么大方的大人!”
几个妾室面面相觑,终于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离意。
她们虽然都是王爷皇上送来的人,可来府这么久,别说爬上国舅爷的床,连国舅爷的身影都看不着……
是守活寡啊。
她们不由得看向厚厚的银票,又看向卖身契。
只要拿着银票和卖身契,她们就自由了。
她们转头又看向右边,一个个男人站着身板笔直,站姿十分硬挺,各个气质不凡。
胡三道:“若是被选中了,便不用去前线。”
几个妾室不由得心花怒放,第一个冲上去的,居然是宋佰弦。
她拿着银票,就朝着侍卫群里走过去,大胆地走向一个侍卫:“我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