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可汗尸骨未寒,二十万大军就已经打进了怀城邺城,这狼子野心,势必是要图谋天下。
国舅已经几年没掌兵,这次卫国之争,胜负难料。
这也是为何大人吩咐他给宋六熬一碗避子汤的原因。
若是大人此去不回,世道艰难,宋六一个弱女子,拉扯孩子委实艰难。
胡一心里仿佛压了一块重石,大人素来未雨绸缪,如今居然让宋六都喝避子汤,看来这一场战事,大曦处境不妙啊。
“大曦如今处境不妙啊……”魏婴直言不讳道。
仁帝敲了敲龙椅:“如今战事既发,穆蝶战死,二十万大军压境,说说吧,谁去。”
他话音刚落,朝堂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这个推荐那个,那个推荐这个。
大部分文臣朝堂骂街的时候嘴皮子利索,一听要打仗,便都是出水了的王八,往后缩头。
几乎是窃窃私语,边说便往后退。
魏婴看着这些平日里侃侃而谈的大臣,偏过头在大殿上啐了一口。
国舅倒是一脸淡然,抄着袖子静静地听着,一声不吭。
仁帝老脸挂不住,于是又扬声问了句:“如今北漠来袭,江山社稷危矣,有谁愿意带兵出征,击退鞑靼,守护百姓。”
太子当仁不让,径直走出,肩背挺直,撩起袍脚,跪倒在地:“儿臣愿意亲自前往,率军抵御,安定大曦江山社稷,万死不辞!”
刚才还窃窃私语的大殿突然安静了一瞬。
此时阳光撒入了殿内,太子一身明黄,身上的蟒袍金线织就,熠熠发光。
他整个人的面庞也沐浴在了阳光下,面容依旧清秀,却整个人都仿佛发着光,显得格外耀眼。
他话音落地,身后再次出列了两个人影。
大臣侧头一看,是安王,泰王。
泰王南宫忻,安王南宫洛紧随其后,也是燎袍跪倒在地。
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儿臣、愿(可领兵)前往,以报朝廷!”
刚才太子出列之时,仁帝面上的缓和许多,十分的欣慰。
太子仁德忠厚,有此举不让人意外。
可安王泰王如此,便出乎了他的意料。
“漠北善骑兵,大曦多平原。怀城,显城,邺城接连失守,如今大曦处境堪忧,你们俩哪有战场厮杀的对阵经验……”
“贸然前往,去了不是白捡功劳,而是送死。”
朝堂再次落针可闻,时不时传来叹息声。
南宫洛双手叠放在地,轻轻叩头道:“儿臣身为皇子,养尊处优享民脂民膏,如今外敌入侵,理应同边关战士一起,抛头颅洒热血。便是死,也义不容辞!”
南宫忻也磕了个头道:“儿臣自知能力不及太子,可如今两国交战,储君关乎大曦未来,理应镇守朝堂,岂能去边关涉险。儿臣愿意率军抵抗鞑子,以身报国!”
“好、好、好啊。”仁帝十分欣慰:“你们都是好样的。”
“朕心甚慰啊。”仁帝道。
太子南宫弘悠悠道:“儿臣身为储君,理应匡扶社稷,以身报国,责无旁贷,情父皇拟旨,儿臣愿带兵前往。”
仁帝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其实他是不满意的,南宫弘心慈手软,总是少了一些他年轻时候的锐气。
不若泰王棱角分明,言行举止像他。
可如今看向这个儿子,仁帝欣慰道:“拟旨,太子率军前往——”
泰王和安王也齐齐上前:“儿臣愿从旁协助!”
仁帝摇头:“国舅协助。”
太子若身死,大曦江山总要有人继承,岂能将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沈云州施施然站了出来:“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