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之见沈云州松了口,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听闻海昏侯夫人来京多日,十分慷慨,财宝无数。”
王瑾之笑了:“你果然还是在乎我的,我就知道……”
沈云州眼底闪过一丝讽刺:“在乎你的人,可惜没有好下场啊。”
王瑾之面色十分难堪:“陆澈的死……我也很抱歉。若是可以——”
“三日之内,我要封地里所有矿的分布图。”沈云州只撂下这句话,便径直上了马车。
王瑾之赶忙追上:“你这分明是强人所难,此等机密之事,侯爷如何会与我一弱质女流说……”
“王家阿姊。”沈云州已是不耐烦:“世上之事,总要有所取舍,不能既要又要,况且沈某相信王家阿姊的本事,区区的铁矿分布,难不倒阿姊……沈某听闻海昏侯最近宠爱的李夫人,已经诞下了孩子,还是个带把的……”
王瑾之指甲狠狠地抠在手心里,男人总是薄情寡性,都是一群见色忘义之徒。
“好,国舅等妾身几日,定然悉数奉上。”
沈云州讥嘲一笑,撂下了帘子,马车缓缓离开。
王瑾之一改刚才的谦卑,转头看向巷子那头。
“夫人。”身后之人躬身道:“这国舅狮子大开口,若是真将矿的分布图告诉他,岂不是背叛了侯爷……侯爷那头,咱们也没有好果子吃啊……”
“今时不同往日了,手中没有筹码,便只能任人宰割。”
王瑾之自嘲一笑:“想我琅琊王家,数辈的经营,才能屹立不倒,若不是这帮子嗣不成才,又何必要嫁女维持氏族荣华。”
“夫人,这国舅爷奴才如今看不懂了,若是中意这姓宋的,为何让她出府,可若是不在意,又何故深夜前来探望……”
王瑾之想到宫里宋思弦对自己的顶撞,恶毒一笑:“这男人今日喜欢你,明日喜欢你,后日就不知道床上搂着何人了。”
“这沈云州也是一样,若是真在意姓宋的,绝不会许她出府抛头露面,更何况是当一名低贱的仵作。”
“夫人的意思是……”
“咱们跟踪他多日,却一无收获,许是被他发现了,这才引咱们过来……在这给咱们演一出戏。”
“夫人,那这姓宋的?”
“无论他在意与否,这姓宋的得罪过我,得罪我的人,必然不能活得舒坦……”
“这显国公府如今指望不上了。”
“显国公太蠢,不过,我如今倒是有一计……”王瑾之一改刚才的柔弱,满脸的算计。
“府衙里的傅行止为人刚正不阿,是魏婴的学生。此次能从诏狱全须全尾回来,也跟魏婴脱不开干系。”
“是的,据说魏婴想把孙女许配给傅大人,不过夫人为何提及傅大人……”
“显国公独子犯了事,都不能在傅行止这里讨到好处,你说,若是宋家的人犯了事……傅行止可会徇私舞弊?”
“夫人的意思是?”
“我听闻宋家也有一独子?吃喝嫖赌酒囊饭袋,还喜欢斗蛐蛐?”
“夫人消息实在是灵通,只是这宋家大郎便是犯了事,这宋六若是冷眼旁观……”
“你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