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宋思弦十分明白,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若是这王张氏当真是想不开自杀而亡,这丈夫没必要过来收买她……
想来这个案子,肯定有蹊跷。
“小宋,你这银子不收,不把哥哥我放在眼里了……”老张眼睛一眯,威胁道。
宋思弦也火了:“这钱,我不要!老娘我有得是钱!”
就在两个推搡的时候,姚远过来了:“小宋,大人找。”
宋思弦从老张的拉扯中拽出了袖子,老张脸色铁青:“小宋,你好样的!”
宋思弦倒是不怕翻脸,她显国公都不怕,如何会怕一个对同僚下手的黑心鬼。
“凭本事吃饭,我本来就是好样的。”宋思弦冷笑一声,抬脚便走。
宋思弦来到大堂之上,堂上两拨人已然吵个不停,傅行止并没有打断两拨人,而是任由他们唇枪舌战。
许多话也就从他们两方吵架里听了个大概。
“你不是个好饼,你和村东头的王寡妇滚过苞米地,你以为我妹妹不知道?她之事不愿意去拆穿而已……”
“你胡说八道,你别以为成亲这么多年来,张兰往娘家搭钱老子不知道。当年说好的,聘礼五两银子带回来,可最后呢,只带回来两床破被,还是带补丁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张家拿着我们老王家的钱去娶媳妇了……”
“你胡说八道!”
“你血厚喷人!”
两方互相骂着,宋思弦低头看着烫伤被抬上来的单价,她掀开白布,只看了一眼,便很清楚的发现。
这张氏不是上吊而亡,而是死后被伪装成上吊自尽。
傅行止宣宋思弦上来,无非是想要她帮忙看一眼,傅行止脸色还是惨白,几乎是强撑着身体在审案。
直到两方吵得陈芝麻烂谷子,包括张兰跟王崇圆房的姿势二三事都要扒出来的时候,这才又重重拍了下惊堂木。
“肃静!”
傅行止长得虽是玉面,可不笑的时候,自有不怒而威的气势,一下将两方唬住。
他这才转头对宋思弦道:“宋仵作,你看一眼,这王张氏到底是否是自缢身亡?”
这张兰手上还有伤口,似乎是与人打斗撕吧的时候,落下的伤。
显然是生前伤。
所谓发生口角,也可能是王崇单方面殴打妻子。
“大人,尸体的左耳、脑门致命部位都有伤痕,咽喉微有绳勒痕迹。”
宋思弦如实道:“不过以在下的判断,张氏乃死后被人勒死。”
一句话,仿佛水溅入油锅,让大堂安静得瞬间落针可闻。
王崇眼神闪烁,听到这里,面上露出心虚,却很快反驳道:“胡说!我怎么可能会杀妻子……”
“我就知道,铁定是你这个王八蛋打死的我妹妹,你成天和村东头的小寡妇眉来眼去滚苞米地,肚子里的子孙后代都给了旁人,哪还有精力交公粮,你嫌弃我妹妹碍事,这才痛下杀手……”
“你血口喷人!”
“你狼心狗肺!”
两方再次要厮打在一起,又是一声惊堂木。
傅行止厉声道:“再在堂上喧闹,便各大三十大板,治尔等藐视公堂之罪!”
两下都怕挨打,闻言顿时变成了鹌鹑。
傅行止则侧头看向宋思弦:“可有凭据?”
“无青紫赤色,但只是白痕。”宋思弦道:“应是殴打致死后。再加绳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