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显国公被陛下下令囚禁了……”
书房里,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他气定神闲地临摹着背贴,不紧不慢道:“知道了。”
“王爷——”
“先生觉得,父皇此时是想废太子么?”
“卑职觉得,陛下会保太子。”
“那国舅呢?”
“显国公为人刚愎自用,目中无人,难成大器,国舅爷此时恨不能将显国公府甩掉……”
王爷不答反问道:“李怀那头怎么样?”
“显国公府历经几代不倒,却是一代不如一代,这李怀是个怂包,还没等上刑,只看别人动刑,就吓尿了裤子……”
“他那方面不行……”王爷淡定说道。
幕僚一怔:“是硬不起来还是……”
“当年显国公不经常在家,国公夫人又带着女儿回了娘家……这李怀一人在显国公府,被爬床的丫鬟们榨干了……”
“太小又不知节制,肾亏太重。”
幕僚恍然大悟:“怪不得不行,原来本不能算个男人,虐杀无辜女人为乐,我还当他有骨气,谁曾想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怂包。”
王爷哂笑着,低头继续临帖:“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一味的溺爱,不是惯子,是供祖宗。”
“如今显国公府要倒了……”幕僚轻叹一声。
“未必。”
“王爷?”
“显国公只是蠢,却并没有贪赃枉法的证据,犯罪的是李怀……”
幕僚恍然大悟,“王爷的意思是……”
“若是显国公府倒了,你觉得太子妃会如何?”
“罪不及出嫁女……”幕僚道:“太子妃也就是个空架子。”
“父皇会再给太子寻一个太子妃。显国公倒了,还有宁国公,定国公。”
“您的意思是说……”
“既然父皇此时没有废太子的心思,咱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把将太子拉下马,那这显国公府还是不倒得好……”
“况且经此一事,显国公必对国舅生了嫌隙……这越是因为利益捆绑起来的关系,往往越是脆弱。一旦利益被打破,翻脸起来,总是自家的狗咬人更疼。”
“王爷的意思……”
阳光此时透过窗棂打下来,照耀着男人的蟒袍上,男人此时目光看向了墙上挂着的九龙画。
角落有穿衣镜,他瞥了一眼,影影绰绰能看到他身上阳光下熠熠发辉的蟒。
他嘴角一勾,又抬眼看了横幅的壁画。
“知道这九龙哪条龙最大么?”
幕僚神色一动,眼神落在最中间的龙上,又看了自家王爷一眼,没回答。
王爷显然也不等他回答:“中间的龙。”
为何呢?
因为所有的龙都是飞着的,只有中间的龙是坐着的。
“王爷的身份再是尊贵,也只能着蟒袍,不能着明黄。那个位置,只有一个,坐的位置也只有一个,太子可以坐着,本王却只能站着。”
“偏偏,本王不想站。”
幕僚收敛了神色,等着王爷吩咐,抬头的时候,却见王爷已经提笔继续沾墨龙飞凤舞起来。
“告诉狱中接应的人,动手吧,做得干净利索点,别被查到踪迹……若是留尾巴……往贵妃身上推一推……”
钟粹宫此时也有人谈话,“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