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动得手。
沈云州她了解,高手轻易不出手,出手必伤人。
沈云州若是想打傅行止,那岂能让他活着见到第二日的朝阳?
不是他打的。
但是踹……肯定是踹了。
不过他也没用力啊。
不过是脚落在了袍子上,那么轻轻的推了推——
寸不寸啊,就这么留下了清晰的脚印。
谁能想到这傅行止还能保存“物证”呢。
沈云州看着傅行止拿着衣服过来,目光反而落在了宋思弦的脸上,饶有兴致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丝毫不急。
这宋思弦急啊,赶忙拉住傅行止:“大人,大人,正事要紧啊。”
转头还一个劲儿地给沈云州使眼色:个棒槌!你赶紧走啊,特么一会被铁面无私的傅大人给拿下,你这老脸往哪里放?
谁曾想,沈云州仍思气定神闲笑得像个棒槌一般。
“傅大人是想验证什么?”沈云州笑得一脸无辜。
傅行止镇定自若:“只是觉得国舅大人的鞋子十分特别,跟之前傅某身上落的脚印很是相相……”
“大胆!”门口的胡三忽然开口道:“国舅大人的脚印,岂是随便便能落的。”
落了岂不是夯实了罪名,那日大人踩人家,胡三也是亲眼看着呢。
胡三喊得这句,都十分心虚。
偏偏沈云州不怂,“哦。”他慢慢走到傅行止面前:“如何踩?”
傅行止将衣袍放在了地上,沈云州丝毫不怂,抬脚便落了上去。
宋思弦紧张的手都握成拳了。
傅行止却一直盯着沈云州的脸,只可惜沈云州老神在在,丝毫没有慌乱的神色。
反而十分配合:“这样可以了么?”
利落地落完了脚,仍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傅行止:“然后呢。”
然后呢?
傅行止笑了,忽然站起了身,“是卑职僭越了。”
“无妨,傅大人明察秋毫,心思如发,是百姓的好青天。”
外面显然又有人催促,“陛下还等着呢……”
沈云州后退了一步,宋思弦挤过来一看,这鞋印的大小虽然一样,鞋底的花纹不一样。
宋思弦又看了一眼沈云州的脚,他换鞋了!
怪不得不怕。
等等,他便是不换鞋,似乎也没必要怕。
果然,就听沈云州道:“傅大人用心查案这点值得肯定,不过按图索骥,并不能一劳永逸,可能跟着脚印看到路上的是驴,寻到最后,却看到的是马。”
傅行止脸上没有了笑,微微发白:“卑职受教。”
沈云州这才颔首,转头却看向桌子上的银票:“这银票——”
本已要出门的显国公快步走过来,飞速将银票揣入了袖子里,又掉头飞速离开了。
宋思弦眼睁睁地看着银票没了,心里则在滴血。
转头几乎是要给显国公的背影行注目礼了。
偏偏此时沈云州经过她身侧,在她手心里塞了什么东西,这才施施然离开了。
他此番动作十分自然,如行云流水没留痕迹,宋思弦心中一跳。
觉得手心似乎是一张纸,低头打开一看,银票!
不是之前的五十两,这一张银票是一千两,她看着沈云州阳光下的背影,没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