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显国公府的确是硬茬子。
她反而有些担忧傅行止。
若是傅大人都软了下来,她硬钢国公府,她自认为也没那个能耐。
昭狱
“傅大人——”锦衣卫副指挥使闻书客客气气道:“今日请你来,不过是简单问个话,这京郊泥流造成这么多人死亡,这个罪责总是有人要抗吧……”
这些话说起来就贻笑大方了。
真有傅行止的罪责,朝廷就下旨贬他官了。
还能轮到锦衣卫来问话,还是副指挥使。
根本不搭噶。
至于他为何能在这里,想必是副指挥使欠了显国公的人情,帮忙威逼利诱一下。
毕竟许多官员听到锦衣卫,进了昭狱,态度就软和了下来。
傅行止看着周遭的刑具,脸上仍旧淡定,“素来听闻昭狱的刑罚难忍,想不到有朝一日傅某居然有幸亲自领教一番,真是傅某的荣幸……”
昭狱狱禁森严,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囹圄。
恶劣的审讯环境也更能够对犯人的心理防线进行攻击。
周遭墙上挂着各种刑具,上面血渍斑斑,空气的味道也不好闻,逼仄的监牢里,不见天日,有的犯人死了尸体发臭,被老鼠啃咬,有老鼠经过地方,总是有腥臭的味道往鼻子里钻。
偏偏傅行止面无惧色,丝毫不怕。
闻书笑意微凝,心道晦气。赶忙又柔和了语气,“傅大人,不过是一场误会,只要你行个方便,官场嘛,抬头不见低头见,都别让大家太难做,面上也不至于闹得太难看……你说呢?”
“知道您是为民请命的父母官,可是你也要保全自己的饭碗啊,没有人为了旁人吃上一口饭,把自己的饭碗给砸了,你说是也不是?”
“第一个刑罚是弹琵琶么?”傅行止抬头看着墙上的刑具,倏地问道。
所谓的弹琵琶,行刑时,把小刀、匕首作为琵琶的拨片,而犯人的肋骨就是琵琶的琴弦。
行刑者将小刀在琵琶上挥动,一点点将肉剃下。
受伤者疼得哀叫连连,残忍的锦衣卫却能从中取乐。
傅行止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话,让闻书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昨日吃酒,酒过三巡之后,显国公叹息,说了府衙的傅行止不好打交道。
想到若是太子登基,显国公以后就是国丈,那叶榆城寺关押的李怀便是又一个国舅爷。
他便拍着胸脯大包大揽了下来,想到京郊的泥石流,他便借着这个引子将人给弄了进来。
他一没上令,二没陛下旨意,全是一意孤行。
不过是诈一诈,吓一吓,这招他用得轻车熟路,很多人都成了软脚虾。
谁曾想,这傅行止进来了,看到满墙的刑具,还能面色自若,谈笑风生,甚至还想亲自尝试。
如今到换了他骑虎难下。
毕竟他也没胆子真给傅行止上刑。
见软的不行,他再次换了一副嘴脸,横眉怒目狞笑道:“傅大人,闻某敬重你,知道您是为名请命的父母官,只可惜墙上的刑具不认识,若是真的上了刑……嘿嘿——”
傅行止微微一笑,“傅某倒是想领教一二。放马过来吧。”
闻书:……
这尼玛,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软硬不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