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胡三这就是,沈云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额角青筋若隐若现:“我让你做什么了?”
不是让他去救人吗?
宋思弦狐疑的眼神看过来——
沈云州嘴巴动了动,其实他这个人素来懒得解释,也自认为满肚子阴谋诡计不屑解释。
不过被胡三这么大半夜嚷嚷着。
他一股血直往脑门上冲,他难得吞咽了下口水,看向宋思弦道:“今日我本是路过这里,想到你可能睡了,在这——”
“在这赏月。”
“然后这个人忽然莫名其妙地走了过来……”
“走到一半,被人套了麻袋。”
“我从头到尾只说了三个字,是哪三个字?”他转头看向胡三——
胡三脑子卡壳了,哪三个字?
他哪里知道?
光顾猫叫了,还想打人了……大人说话了吗?
奸夫淫妇?——那是四个字。
他试探性问道,“留全尸?”
宋思弦再次侧头看向沈云州——
沈云州无奈叹息,握起的拳头依次放了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咬牙切齿:“去、救、了!”
“是也不是?”沈云州几乎是压低火怒声道。
“是是是是,大人说啥是啥,小的胳膊怎么能扭得过大腿呢,大人说的是,说得都是。”
胡三一改往日的粗狂,脑子稍微会转弯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从马车里将掉下来的窗框吧嗒一下扔在了地上:“这也是老胡我抠的,我看它长在马车上孤零零地碍事,闲来无事我就抠了,绝对不关大人的事!”
沈云州:……
她低头看向沈云州的手,硬生生掰断窗框,手指甲里还有刚凝结的血痂,以及木屑残骸。
地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胡三说是他抠的,鬼才信。
宋思弦抬手:“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了。”
“不,你没明白。”
“不,我真明白了。”
沈云州低头揉了揉额角:“你明白什么,你说说。”
聪明如他现在都有点不明白了。
宋思弦慢慢道:“大人觉得月色动人,于是出来赏月……赏月的途中见到了傅大人……以及要打傅大人的不知名的暴徒……情急之下,大人侠义心肠,一个不小心将窗框给掰断了。”
“大人觉得是也不是?”
沈云州又觉得宋思弦说得不是事实,但是起码要好一点。
“侠义心肠倒是没有,生气倒是有,窗框是我掰断的。”
其实宋思弦猜到了,她抬头看着沈云州,并没有怒气冲冲发脾气。
人们总是喜欢对陌生人善意,却对亲密的人颐指气使,仿佛理所应得。
只不过是因为对方包容你。
沈云州纵然有这不好那不好,可对她来说,委实不能说差。
就算他答应放手,可还需要时间来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