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皇后摆手:“不必,没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太子妃的兄长李怀,逼尖孕妇,害得一尸两命,被人状告,折子一开始被压了下去,今日御史大夫当着满朝文武,上了奏本,让陛下彻查,否则便要撞柱名垂青史%……”
“陛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处置,于国法来说,这显国公府的确是触犯了法,可于人情,这李怀是贤国公的独苗,又是太子妃唯一的嫡亲兄长,太子的大舅子,这今日朝堂打翻了天,魏婴大人都亲自下场动手了……”
皇后说着,狐疑地看向了沈云州:“阿瑾可有什么看法?”
沈云州闻言,眉间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讶异与吃惊:“居然有这等事?”
宋思弦盯着沈云州的脸,若是他平静冷静捻手指,她倒是觉得稀松平常,可如今看他状若吃惊的模样。
宋思弦便觉得他在装。
偏偏皇后信了:“唉,这太子妃病急乱投医,跑到你这门外跪什么跪,这强抢民女的又不是你,上奏折的又不是你,你如今还生病养伤,这个太子妃……以前倒是觉得稳重可靠,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这贤国公府的教养,实在不怎么样……”
宋思弦低头看着手中的话本子,不由得心中一叹,这太子妃,多尊贵的女人,那可是未来的皇后呀。
不是谁都能坐上那个位置的,要出身,模样,家势,待人接物都出类拔萃,显国公府,这大曦开国不过一百年,能有几个国公府屹立不倒?
贤国公府就是一个,勋贵里的尖尖,怎么会家教不好。
外面的雨势又大了起来,胡三大嗓门传来:“回去吧,别在这碍眼了。”
皇后不忍心,问道:“这太子妃下大雨跪在门口,是几个意思?”
她说完,转头狐疑地看向了沈云州:“太子妃得罪了你?”
沈云州摸了摸鼻子,摇头:“没有的事,我一直在这养伤,都没见过外甥媳妇,从何得罪?”
他说完,便又轻轻捻了捻手指,侧头忽然看了宋思弦一眼。
宋思弦本来正好好地当着吃瓜群众,这皇后的眼神忽然就看向了她。
“太子妃可是对你不敬?”皇后心里顿时如明镜。
宋思弦摇头:“皇后娘娘言重了,太子妃乃未来的国母,凭什么要对小的恭敬,这不是折煞我也嘛。”
“那就是不恭敬了。”皇后叹息:“跪吧,这雨大,也正好浇一浇她,省得脑子不清醒,净干糊涂事!”
宋思弦也不明白为何会有这一出,但是她抬头看向沈云州的时候,他低头随手拿起一本奏折,不轻不重地在手上敲着,神态自若。
宋思弦看向他,他却迟迟不跟宋思弦眼神交汇,让她有一种错觉:难不曾,他在给她出气?
电闪雷鸣声起,太子静静伫立在床前,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
“殿下,太子妃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来人禀告。
太子嗯了一声:“孤提醒过她,但是她不听,那便走着瞧吧。”
“今日朝堂炸开了锅,国舅大人不在,魏婴魏大人锐不可当,将陛下逼得哑口无言,奏本上证据确凿,显国公急怒攻心,当朝晕倒,被人抬了出去……”
“殿下,这国公世子欺男霸女之事,这些年来京中没少传闻,可为何今日——”
“先前因为顾及孤,被舅舅压下来了,如今——”
如今国舅与太子都在养病,脓包这个时候挑破再好不过。
这动手的刀,还是太子妃亲自递给了国舅,蠢而不自知。
宋六他都屈尊降贵,厚着脸皮叫一声小舅母,舅舅待她如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偏偏太子妃要端着架子,如今倒是好,被架在火上烤。
活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