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帝着急,赶忙往房间跑,下回廊的时候一脚踏空——
“小心——”胡三及时扶了一把,饶是这样也拧到了腰。
一瘸一拐进门的时候,屋子里乱作一团,皇后在嘤嘤地哭,哭得梨花带雨。
太医额头的汗大滴大滴掉落,“怎么会这样?”
胡三不由得想起宋思弦:“陛下,要不,让宋六来看一看?”
仁帝手捂着腰,还要保持威仪,冷哼了一声:“还嫌不够乱么,来了有什么用,难道她医术比太医还要高吗?”
换了一般人可能就不吭声了,偏偏胡三耿直:“就算不比医术,兴许大人想见她呢?”
仁帝转头看了下哭得眼睛都红了的皇后,床上脸如菜色的国舅。
一时之间心里也有点难受,点点头:“去,将宋六带进宫。”
他这句话声音很大,也是邪门,话音落地的当下,太医咦了一声,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沈云州,“好似又有心跳了……”
宋思弦一夜没睡好,也不知道为什么,起来的时候浑身乏。
许是下雨让人心情烦闷。
早晨倒是云销雨霁了。
这头刘旺才早早醒来,啊呀一声叫嚷了起来,宋思弦出门,就看到他大红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
一旁的冬虫好心地将托盘放在他面前,上面是熬好的皮蛋瘦肉粥。
这刘旺才喝着粥,脸上还是大红脸。
不似以往那般不拘小节,居然小口小口抿,跟大姑娘似得。
宋思弦也没太在意,将傅大人落下的卷宗放在了刘旺才身边。
起身的时候,方柔走到门口,柔声道:“弦儿醒了,将粥喝了吧。”
宋思弦刚囫囵地喝了两口,院子门便被人急切地拍打起来。
“来啦——”宋思弦应道。
可门外的拍门声仍旧急切,啪啪啪跟赶着投胎似得。
宋思弦心下还奇怪,这么早,谁敲门?
而且她们才搬来,谁这么一大早来找人?
刚打开门,就看到一群门神一般高大的侍卫,“可是宋六?”
“是。”从头到尾,宋思弦只来得及说了这一个字,就被人“请”走了。
方柔和冬虫吓了一跳,赶忙出来,刘旺才也懵了:“官爷——”
为首之人根本不搭理他们,转身便走。
身后方柔一下子没忍住吓哭了,冬虫抄起擀面杖,刚要追上来,就被人一把推倒在地。
宋思弦气愤道:“喂,有事好好说,别动手动脚,还有没有王法了?”
为首之人,面条冷硬:“陛下有请,奉旨召唤,不得耽搁。”
一句话,将宋思弦满嘴的骂给堵了回去。
她只来得及回头给方柔一个安抚的眼神,就被人连推带搡给架走了。
走出巷子,早有马车候着,宋思弦被人推了上去,马车很快飞起。
这一路显得格外的长,宋思弦脑子里浑浑噩噩,直觉应该是跟沈云州有关,难倒是他伤不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进了深红色的宫墙,宫里她是来过的。
下了马车,就被人带着往宫里走。
宋思弦走路感觉脚都有些飘了,脑海里不由得胡思乱想,想他是不是要给自己说临终遗言?
今后好好照顾咱们的娃……
没有娃。
那他会跟自己说什么呢?
宋思弦心下忐忑,忽然想到,不是要自己殉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