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要跟尸体打交道,屠夫是杀猪的,也都是拿刀,也不算跨行。
“屠夫人人都能做,仵作却不行,要胆大心细,还要有这方面的天赋……”
刘旺才长长叹了口气:“带出来一个人,不容易啊,老夫这把年纪了,也应该含饴弄孙了……”
宋思弦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是含饴弄孙还是在外面接点私活……
看破不说破啊。
“对了,后日有个哭坟,你去不去?”刘旺才问道。
宋思弦摇头:“近日去不了了。”
“怎地?看不起这仨瓜俩枣了?”
“不是,咳咳……我出去一趟,伤了肺腑了,要养一养……”宋思弦实话实说。
刘旺才点头:“刚才看你脸色发白,就知道你流血过多所致,看你刚才不时地捂着左胸,箭伤?”
宋思弦不由得想起自己装逼不成反被贯串的情景,点头。
“那这雨天你不该出门,雨天万一淋了雨,对伤口不好……”
“在家待着太闷了。”宋思弦道。
转头却是看着不远处吃粉的人,他们窃窃私语着,声音太小,听不清。
“刘叔。”宋思弦夹了一口炒粉,干巴巴地嚼了嚼,状若无意地问道:“近日京城可是有何要事?”
刘旺才唏哩呼噜地嗦粉,“你指得什么?”
“随意说说。”
“皇帝老儿睡哪个妃子,也算是京中的大事,不过咱们不关心,”
“对于老夫来说,就是傅大人回来了,衙门里那个又让驴拉磨又不给草吃的王八羔子终于滚了,妈的,忍了许久,终于把他熬走了……”
“傅大人……”宋思弦想到傅大人便想到当初自己扇的那个嘴巴,屁股还隐隐作痛。
“傅行止大人?”
“还能是哪个,傅大人爱民如子,大公无私,主要是该你的功劳你的银子人家不克扣,不想那孙子,钱只往自己兜里揣,活一推二六五,下衙你也要干活,不得人心。”
宋思弦点头,又拿了一块烧鸡,慢条斯理地拆着肌肉,撕成了一条一条的,缓缓往嘴里塞。
刘旺才又饮了一杯酒:“要不是那个抠逼,哎,怎会逼得小王改行……”
“不是说傅大人回来了么?”
“心都冷透了,焐不回来了。”刘旺才仰头又走了一杯。
喝得红光满面,舌头根也开始发硬:“本来老夫还担心傅大人官复原职又被猫不留刁难,不过如今倒是好,猫不留短期不会找傅大人麻烦了……”
宋思弦心弦绷紧,“猫不留……他怎么了?”
刘旺才凑过来:“国舅大人与太子回京,中了埋伏,身受重伤,如今生死难料……”
吧嗒一声,宋思弦手中的酒杯一滑,掉在了地上。
“生死难料?”宋思弦问道。
不能是他做的局,故意的?
这头议论着猫不留,隔壁桌的人也喝多了,声音大了起来:“这也不知哪个胆大包天的,刺杀太子,国舅和太子为国效力刚平叛归京……”
“太子仁厚,可不能有事啊。”
“太子听说是没事,不过也身受重伤,据说国舅昏迷不醒……”
宋思弦脸不由得白了又白,本是撕扯鸡肉的手,微微发抖。
她竭力镇静下来,沈云州如此强大,不会有事的。
对过的刘旺才却忽然眯着眼睛问道:“小宋啊,你可认识猫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