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息,他目光不由得看向雨中伫立的另外一人。
那人即便是发泄,也只是静静的伫立。
便是哭,旁人也看不见。
大爱无言,大悲无声。
胡二眼泪莫名地掉了下来,他知道,经此一事他留不下来了。
喜来听到太子的动静,赶忙冲了过来:“太子殿下,哎呦,祖宗诶,这淋了大雨万一着凉了……国舅爷也不劝着点……”
国舅转身走到了太子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径自离开了。
太子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哭得像个孩子,只是周遭天都放晴了。
没了雨的掩饰,他的哭嚎就格外的响亮。
一墙之隔的刑天似乎也醒了,她左肩中了箭,身上各处大大小小的刀伤划伤,血流得多,不过她身体异于常人,恢复得好。
她下地怔怔地看着外面哭得不能自己的太子,终是轻轻叹了口气。
喜来又是忙活姜汤又是张罗着沐浴更衣,人来人往很快将悲伤的氛围冲散。
宋思弦也止了泪,伤口很疼,她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她似乎梦到背后有个温暖的怀抱,轻轻地将她还在了怀里。
她睡得脑子不清晰,也没想到要挣脱,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皇极殿
仁帝收到奏折的时候,多吃了两碗饭。
“这个老晋王,父皇活着的时候,就对他万般容忍,谁曾想,他最终还是反了……早知如此,当初父皇登基之时便该斩草除根……”
他说完,又叹息一声,父皇为何不斩草除根,这皇位真的是个罗圈债。
到底父皇也亏了心。
“老晋王可伏诛了?”
金顺点头:“据说是正面连中三箭,最当中的一箭直接射中脑门——”
仁帝不由得感慨道:“老皇叔虽然胖了些,倒是不缺南宫家的血性。”
金顺摇头没吭声,不是血性,是遇到了国舅大人,没招。
倒是想跑,可都太熟悉国舅的手段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两淮之乱,乱了许久,已经超过了陛下容忍的极限。
国舅亲自出马,怎会放老晋王全须全尾离开——
皇位要想坐稳,陛下占了仁,国舅大人自然只能占了狠。
老晋王生不逢时,遇到了国舅大人,只希望他的死,能给后人留条活路吧。
毕竟老晋王一声风流,儿子女儿没少生。
仁帝不动声色地饮了一盏茶,手指在奏折上敲了敲:“这老皇叔已死,这按道理说,兴兵谋反要诛灭九族的,只是他儿女如此之多,全部斩杀,朕又于心不忍呐……”
“也不知道国舅与太子何日返京。”仁帝低头饮茶,热茶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的脸上神情。
金顺点头:“应是快了。”
啪——
又是一个!
国舅一席紫袍,面无表情地坐在城楼之上,淡定地看着又一个郡主被摔了下去。
不同于第一日的解恨,此时百姓议论纷纷。
“残忍太残忍——”
“这老晋王难倒是撅了国舅的祖坟——”
“猫不留不能惹啊,应该是老晋王城墙上骂了他的缘故——”
“唉,你看这老晋王还在那挂着呢……”
“昨日是干脆利落砍头,今日是不分男女从城墙上往下掼人,这猫不留的心是什么做得,怎么如此之狠……”
城墙上老晋王的儿女们战战兢兢地站着,有的不经吓,直接尿了裤子。
而有的倒是有气节,站了出来:“要杀就杀,成王败寇不外如是——”
沈云州闻言,转头淡淡地看了来人一眼。
是老晋王最小的儿子,人不过三岁,小豆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