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手段……
实在是有些瘆人啊。
那老晋王的女儿各个都是郡主,弱柳扶风的,眨眼的功夫就从城头扔下去,香消玉殒了。
那老晋王的儿子死得也很惨,也不知道国舅爷从哪里找来的刽子手,杀人的刀是钝的,一刀砍下去,头都掉不下来,皮还粘黏着。
其余的人看了都吓尿了裤子。
跪地求饶声声不绝。
这个架势,谁敢劝啊,唯有太子了。
太子听闻,这才松了口气:“不就是杀人么,疯什么疯。”
若不是顾忌着太子的贤德名号,他更想发疯。
正说着,国舅爷回来了,他脸上还有血溅的点子,长长的睫毛都带着煞气,让人不敢直视。
犹如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太子小心地将帕子递给了他,他左手骨折被固定绑住动不了,右手接过,面无表情地擦了擦。
外面似乎下起了绵绵细雨,他的头发丝都带着潮气。
沈云州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一时之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醒了。”太子转头看到宋思弦似乎动了动。
眼前一花,下一瞬沈云州已经走到了宋思弦床头了。
宋思弦一睁眼,就看到沈云州站在她床头,吓了她一跳。
沈云州一身黑,身上都是潮气,整个人仿佛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戾气。
宋思弦甫一睁眼还以为是黑无常来索命了。
她肚子疼,身上也疼,呼吸都疼,人一疼就想骂人。
她本想毫不客气光明正大地将沈云州骂个狗血淋头,可见到他这样,却又骂不出来了。
沈云州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眼里的光好像一下就没了。
“是我不好。”他道。
宋思弦嗓子一堵,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孩子……没了。”他又道。
宋思弦抬手下意识地想要捂上肚子,不小心牵动了左胸伤口,疼得她抽吸了一声。
孩子……
原来之前的梦,不是错觉。
她之前中蛊一直不能同房,当然不会有孕
后来去了延江,又下了牵制蛊,两人在营城没羞没臊了一段日子……
宋思弦以为身体里有蛊,也没刻意去熬避子汤。
而沈云州不知为何,也没给她喂避子汤。
两个人都没刻意地想要孩子,可这个孩子就这么骤然没了,宋思弦却觉得心很疼。
她抬眼看向沈云州,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整个人都是极其正常的,他甚至道:“若是怪,就怪我吧。”
宋思弦没吭声,只是将头转向了床里。
一件事情既已发生,怪谁还能有什么用?
沈云州见她不愿意见他,转身往外走,刚迈过门槛,阖上门。
就听身后传来宋思弦压抑着的哭声。
分明刻意压低的声音,细小无助。
不知为何却那么清晰。
他靠在门板之上,外面的雨此时渐渐大了,瞬间将他打湿,雨点也变成豆子大小噼里啪啦。
许是听到雨声掩护,宋思弦的哭声这才大了,发泄版哭了起来。
“舅舅——”门外的太子欲言又止。
沈云州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她本是没心没肺爱笑的性子,可在我身边,你听,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