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弦说话也瓮声瓮气,含糊应了一句,抬手就要抓沈云州的手腕。
沈云州却抬手避开了,蹙眉道:“不是说了么,不要随便老切脉。”
他刚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侧头一看,就见桌子上的药方下面似乎有脉案。
脉在筋肉之上,乍疏乍密,散乱无序。
脉在筋骨间,连连急数,三五不调,至而复作……
他随意扫了两眼,脑海里闪过两人床上嬉戏,她不留痕迹触碰他手腕的场景……
于是心下了然,待看到脉案上的水滴印记时,他双眸定住。
宋思弦看起来没心没肺,实则——
也是个心狠之人。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哭是她们的武器,可以哭得梨花带雨,声声哀切。
但是印象中,宋思弦是不爱哭的,无论是查抄尚书府,还是下大狱,母女重逢之时,她也是笑着的。
唯一她见过红了眼眶,便是她看见丁延的时候。
所以他心中不自在。
可如今看到纸上的泪滴,他原本繁杂纷乱的心,仿佛被温水包容,遍体生出暖意。
她心中,是有他的。
他轻咳了一声,在宋思弦身侧坐了下来,拉着她的手:“晚膳可用了?”
宋思弦摇头,哪有心情吃。
“正好,我晚上也没吃,一起用膳。”沈云州说着,朝外吩咐了一声。
不多会儿,晚膳便摆好了。
沈云州利落地起身,将宋思弦写的脉案和药方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一旁。
刚坐下,就见到宋思弦直直地盯着他。
“怎么了?”他有些不自然。
宋思弦单刀直入:“我想切你的脉,你路上受伤,后来昏迷不醒,醒来的时候,七窍流血,若是身体有恙,好及时调理。”
沈云州闻言一顿:“先用膳,用完膳再说。”
宋思弦哪里有胃口,不过见沈云州云淡风轻的样子,的确不像是病入膏肓。
只是他眉梢都带着疲惫之色,为人又向来会装。
她倒是一时看不明白了。
正想着,脑袋一疼,被他用筷子敲了脑门:“西湖醋鱼。”
宋思弦脑子里想东西,随手就夹了一筷子,没等咽下去。
忽然顿住——
她被鱼刺卡住了喉咙!
她仰头捂着脖子,一手死死拽住沈云州。
沈云州侧头看到她,脸色腾得变了:“可是卡鱼刺了?”
宋思弦啊啊两声,点头。
这头沈云州已经凑到她面前,将手探入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