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闭着眼睛,睫毛抖得如风中落叶,真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舅舅说凡事宜静不宜动,让他监军坐镇,静等着他来汇合便是。
可他脑海里想到的都是儿时舅舅冲锋陷阵,驾马厮杀,白马长枪何等恣意潇洒……
可他呢,说是太子监军坐镇,其实一个人都没杀过。
再被人一撺掇,他就心活了。
“殿下,若是想去不如偷偷去……”
“换上亲兵的衣服……”
“若是等国舅爷到了,哪还有机会……”
他到底是冲动了,等换上了侍卫的衣服,混在队伍里,本想冲上去直取敌人首级,没曾想却被身后人毫不客气地一脚——
给踹下了山坡……
一个贼首的首级没拿到不说,自己还被摔进了死人堆里。
若不是到了饭点,两军都急着撤退开饭,真被敌人给俘获了,他这一生的英明都毁了。
不过眼下也没好到哪里去,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山野粗俗女子。
上来就对他一顿摸,裤子都不放过!
简直是岂有此理!
等他好了,这唐突太子之罪,定然屠了她全族!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却忍不住心头叹气,他腿受了伤,又被女子如此拖着走了数里,万一跛了脚……
历朝历代,没有哪个瘸腿的太子能登顶大宝。
他早就青了的肠子,再次悔得发青。
他想了又想,这张福特意在喜来不在的时候撺掇他……用心险恶啊。
只可惜,张福是喜来的干儿子……
他便也当成了自己人。
却不知道张喜背后另有其主,会是谁呢?
是贵妃的人,还是德妃的人,亦或是南宫洛南宫忻……
事到如今,谁做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自己如鱼咬了饵,上当了!
蠢啊。
也不知舅舅知道,会有多么失望。
他越想越气,怒急冲心,居然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头捡到男人正高兴,在村口恨不得晃三圈说她有男人了,不稀罕你们这群瘪三生的带把的了的刑天。
听到身后动静,赶紧将人给抗了起来。
这男人,看起来挺威武的,不沉啊。
怎么还吐血了呢。
她拍了拍他屁股,转头往自己半山的茅屋上走,偏偏那么巧,遇上了脸上带痦子的媒婆,正是之前给她说亲要去战场捞男人那个。
她不可思议长大了嘴:“这、这、这——”
这了好几下后面的话没憋出来。
刑天再次拍了拍南宫弘翘臀,“不必麻烦婶子了,自己男人自己捡,等哪天办事,家来吃席哈。”
在媒婆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刑天边扛着南宫弘边拍着他屁股将人给抗走了。
只留下媒婆原地风中凌乱了半天,艾玛地拍了大腿:“这刑屠夫,可真行啊,虎啊,真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