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倒是规规整整的,阿大阿二这时回来,将桑叶盖在了簸箕上。
一人去打水,一人去角落里劈柴。
宋思弦又看了看,院子里一面墙根底下,阴凉处密密麻麻的坛子。
里面还有各种声音。
她心里发毛,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各种密密麻麻的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脚下意识地就站定了。
倒是素长老开了口:“你离老婆子的罐子远点,别吓坏了老婆子的宝宝。”
宋思弦本想说,我已经这么厉害了,可想到筷子戳死的虫子。
她叹了口气,离坛子远了许多。
素长老从裤子里摸了半天,没找到钥匙。
转头喊道;“阿大阿大——”
“长老!”
“钥匙呢?”
阿大从里怀摸了摸,掏出来开了屋子的锁。
一行人才得以进屋。
屋子是瓦屋,屋里并不凌乱,不过大厅很是气派,屋脊处很高。
屋内布局以火塘为中心,塘内放铁三脚架,
正中内壁往往设有祖灵神龛,正中红底金字写着天地国亲师,祀祖先如在其上,佑后人焕乎维新,南海观音,神农皇帝,大成至圣先师,九天东厨司令……
有的字宋思弦不认识,看着十分费劲,但也知道这是人家祭祀的仙人,所以不敢造次,心存敬畏。
宋思弦双手合十,小心地行了个礼,一旁的沈云州却仍是面色淡淡。
但见素长老随手一挥,火塘便燃起了火,她在主位上落座,随口道:“坐吧。”
宋思弦刚要落座,被沈云州拉住:“鞋子上有泥,稍等。”
说着,拽着宋思弦到门外,下了台阶跺了下脚,宋思弦本觉得他大惊小怪,可见沈云州面色平静,动作自然,她便也跟着照做。
宋思弦将脚底下的泥也磕掉,这才跟着沈云州返回。
见他们脚底干净,素长老面带满意,抬眼看沈云州道;“沈家氏族大家,果然这教养一等一的好。”
沈云州却道:“入乡随俗。”
宋思弦刚要围着火塘坐下,被沈云州再次拽住,她十分不解。
沈云州道:“主宾有别,长幼有序,火塘旁边的祖先灵位是象征神圣的地方,生人不好随意坐过去。”
素长老抬手:“坐吧。国舅大人远道而来,不算生人。”
沈云州和宋思弦这才在火塘边的凳子上落座。
烤着火,人便不觉得冷了。
宋思弦心底的忐忑都少了不少。
素长老抬手将倒了两杯茶,放在了一旁的桌几上:“请。”
宋思弦离得近,将杯子拿起递给了沈云州,沈云州接过,她又拿起第二杯。
她爬了一路,本就很渴,仰头一杯就灌了下去。
沈云州还拿着杯子温手,在嘴边不紧不慢地吹着,并没入口。
甫一对比,素长老都有些发懵,宋思弦已经将空了的杯子递过来:“劳烦,再来一杯,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