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脸色十分难看：“目前为止，没有托底的消息。”

“一般会养蛊的寨子，族人群居而住，都在山腹居住，生人勿进。探听些扑通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蛊还好，稍微多问几嘴，就容易被人看穿，那嘴巴比蚌合得都严实。”

沈云州捏着手指笑了笑：“蚌再合得严实，放水里一煮也开了，再不济拿刀一敲也开了，做事要讲究方式方法，没有撬不开的嘴，只有问不对的人……”

胡一十分汗颜：“还望大人指点一二。”

“派女的去。”

胡一一愣：“派女的？”

“嗯，第一步苦肉计，身上弄些伤，喂点毒。捏造一个悲惨的身世，最好被情人辜负的……”

“就说自己吃糠挖野菜供夫婿上京赶考，本以为苦尽甘来，谁曾想夫婿中榜，被上头的贵人榜下捉婿，要将家中独女许配给他……”

“那夫婿下毒害女子，给她下了绝嗣汤……落了三个月大的儿，她鬼门关徘徊一圈，幸得忠婢舍命相救，这才千辛万苦逃了出来，又被丈夫追杀……”

“忠婢为救她被万箭射杀，女子则跌落悬崖，幸而得到救治……”

“第二步，无中生有。女子既然受到如此对待，这才想要探听情人蛊，或者是更高明的蛊，回去报复负心人。”

“蛊一般传女不传男，所以高阶的蛊毒，一般都是女子会用，对待女子套话，要切中目标，投其所好……”

“第三步，以逸待劳……”

胡一都听呆了，本想说如此缺德阴损的主意，也亏他们家风光霁月的大人能想得出来。

没等开口，国舅反而先问了一嘴：“侍卫营或者暗卫营中可有适合的女子？”

胡一看着自己大人，摇了摇头。

“没有。”

说完见自己大人脸色不好，又试探性地问道：“要不……属下按照大人的要求去量身打造一个？”

话说完，他忍不住侧头轻轻抽了自己一嘴巴：

缺不缺德啊，还得要历经苦难，还得受尽挫折……

“不必。”沈云州思忖片刻：“你去教坊司，找近三年含冤入狱，或是案子有蹊跷，想要翻案的武将的后代女眷……”

“答应她若是事成之后，我许她当我面陈情。若手中真有实据，我给她翻案。”

胡一愣住！

武将后代……一般有功夫。

含冤入狱想翻案……一般求生欲望很强，轻易不会寻死。

至于教坊司……

一般去了那的女子都会被灌绝嗣药以便接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现在他唯一要做的，便是找到合适的女子出来暴打一顿，想必为蒙冤家族翻案和暴打一顿的皮肉之苦，刚强点的女子，都知道怎么选……

“选的时候，睁大眼睛，选对了人，可别选了我的仇人，到头来忙活一场，将我给折进去。”

胡一本想说自家大人多虑了，可话到嘴边，看到大人的神色便知。

也不是没有可能。

身在朝局为求自保，谁敢拍着胸口说自己从来没说过违心的话，办过违心的事呢。

远的不说，就说三王五王死了，那些拥护他们的属下中难道就没有忠义之士么？

只是无论多有能耐，多大的才干，既然上错了船，就只能跟着一起沉船了。

运道不好，怪不得别人，陛下想让你死，谁能跟陛下作对不成。

“属下明白了，这就安排。”

沈云州想了想：“我记得，高拱是贵妃拉上来的？”

胡一步子一顿：“正是。”

“往高拱曾经运作的案子里查，咱们出京苦呵呵的，贵妃也不能过得太安生了。”

胡一领命离开，想到皇宫里的贵妃娘娘，国舅爷送给陛下的那一双姊妹花，就够贵妃娘娘怄一阵了。

贵妃娘娘还想跟大人斗？

若不是怕引得陛下忌惮，早就死八百回了。

不过这不拍死的苍蝇，时不时地就要跳出来碍眼，也挺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