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州低头揉着宋思弦的脚踝,神情淡淡。
宋思弦瞥了他一眼,眼神不由得也落在自己受伤的左脚上。
前阵子被石头砸的大拇指也是这个脚。
虽然不疼了,可脚趾盖上青紫还在,得等脚趾盖慢慢长了再掉。
她目光落在他的手上,药膏上到脚上很凉,他低垂了眼帘。
全然不知道刚才随意的一句话,在她心湖炸出了滔天巨浪。
她不希望节外生枝,但沈云州却说,是国舅要给他宠妾撑腰。
也就是说,其实在他心里,并没有她的位置。
不过是眼下的国舅需要一个沉溺感情无法自拔,失了冷静的藉口。
这个宠妾其实可以是她宋思弦,也可以是别人。
宛月,罗衣,春花都可以……
宋思弦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
女人么,都爱瞎寻思,宋思弦也不能免俗,总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例外的。
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过从小到大,失望的次数太多了,也就心里稍微刺痛一下,这劲儿就过去了。
宋思弦自认为不算蠢笨,可与八百个心眼子的沈云州相比,到底是一张白纸。
“大人想为宠妾出气是没错,可错的是宠妾,与傅大人无关。”
没得让他白白挨了打还有承受国舅的罚。
傅行止是得多倒霉遇上了她。
沈云州闻言,揉捏她的脚踝的手骤然用了力。
“啊,疼疼疼——”宋思弦忍不住要推他,却正对上他清冷冷的目光。
她心一个咯噔,“大人需要小女子配合,小女子就配合,无论是宠妾也好,跟班也罢,椒房专宠也好,被抛弃的糟糠……您需要什么角色,我便扮演什么便是。”
对于宋思弦的上道,沈云州似乎十分满意。
于是他问道:“有什么要求?”
这次他似乎早知道宋思弦要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来。
宋思弦压根都没接。
不出她意料,肯定是五千两银票。
可这银子能落在她手里?
以她对沈云州小气的了解,给了她,回头也是转悠悠地要回去。
她仓库保管员啊?
于是她摇头:“大人,以咱们俩的交情,谈钱就伤感情了。”
她都升级成宠妾了,还能上当?
“哦?”沈云州将银票展开,铺在宋思弦面前:“只要听命与我,这银票就归你,如何?”
宋思弦抬眼看了下,果不其然,五千两银票,特么的,折痕都是一样一样的。
宋思弦就笑了:“大人,谈感情也伤钱啊。”
“这样吧,这五千两银票太多了,给妾身几百两就好。”
沈云州似乎很意外,没曾想宋思弦并没狮子大开口:“好,可还有什么要求么?”
他说着,揉捏她的手,往上挪了挪,气息也加重了。
宋思弦虽说理解他刚才话的意思,逢场作戏。
可面对如此的男人,到底还是有些紧张,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大人,怪痒的。”她笑着,推开了他的手。
沈云州身子刚要压下来——
薄荷般的清冷味似有若无地喷面而来,宋思弦心到底跟着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