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影的尸体被拖走,沈云州倏地开口道:“等下——”
“既然她求仁得仁,将尸体送回安王府吧。”
“是。”
院子里只剩下宋思弦,沈云州以及疯了的秋实。
宋思弦刚要开口,沈云州抬眼平静无波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看向了秋实。
“来人。”
“属下在。”
“带下去,将西偏院腾一间房,好生安顿好。”国舅低头再次看了秋实一眼,冷笑道:“毕竟——可是陛下和贵妃的人。”
疯了的秋实身子似乎抖了一下,就被人拖了下去。
“你怀疑她装疯?”等人下去,宋思弦困惑道。
沈云州缓缓摇头,无论是真疯还是假疯,他从不给人窃听的契机。
该有的防备,他从来不会放松警惕。
沈云州再次落座,视线先是看到了下摆的血渍,接着又落在地上的一摊血上,抬眼看了过来:“怎么,你不怕?”
一般女子见到如此情景,要么是泪如雨下,要么是怕得噤若寒蝉。
“你不怕,我怎么会怕?”
“我以为你会怕。你就不怕下一个就是你?”沈云州拈了念手指。
“杀人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怕?”
若不是她机灵,突然想到了一招虚张声势,洗清自己的嫌疑,被一箭射穿脑壳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她哪里会可怜照影。
各有立场,各安天命便是。
不过她又很是意外,方才她说的什么松香墨,松云居,全都是无稽之谈。
若是旁人,可能根本不会如此默契地配合她。
便是木箱子,她不曾打开,也肯定知道里面定然没有蝎子。
所谓的老鼠的确是有,却肯定是在箱子的夹层里。
所以只要放心大胆地将手伸进去,肯定是无碍的。
这一切不过是抓住写信者做贼心虚的心理,使诈诈了那么一下。
一切都是她信口胡诌。
想不到他却能如此默契地配合她……
这国舅大人的脑子,果然转得就是快。
“国舅大人若是无事,妾便回了。”宋思弦作势要告退,方才她不想走,是不想见到其他的人,她虽然能理解她们的恐惧。
却不能原谅关键时刻落井下石的她们。
无论是宛月还是罗衣,甚至是沉默寡言的春华。
她都不想有任何的交集。
她抬脚刚要走,手却被人拉住,“这就走?”
不走还有戏看?宋思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沈云州却指着自己下摆:“衣服还没给我换。”
宋思弦双眸睁大,显然刚要说我是你丫鬟,却在他下一句话时自动憋了回去。
“才帮了你,用完就扔?”
宋思弦本已经转过的身子又转了回来,“走吧,妾为大人更衣。”
见她转过身子,身后的沈云州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随即跟上。
宋思弦上了台阶,直朝着书房走去,临进门前脚步一顿:“这书房……”我能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