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可不是,不过之前好像琅琊王家也要与沈家结亲吧……年头可挺早了。”
“如今沈家可是出了皇后了。”
“对,想起来了……跟沈家,那岂不是国舅大人……”
“猫不留?他不是跟吏部侍郎的幼女……”
“唉,没成。”
“我怎么记得是兵部尚书的孙女呢……”
“你们都不对,我记得是御史的嫡女……”
“唉,你们说的都是近前的,都是被王家退亲以后的事情,听说最早定的就是琅琊王家,比这些都早,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凿壁掏光……”
“凿壁韬光过分了吧?”
“我打个比方打个比方……就是说两个人家挨着,感情好,在这屋看书,不用点灯就能用那屋的光,一抬脚,一门槛子就到了王府了!”
“我可去你的吧,你个老王说话从来没个正经……”
“哈哈哈哈,玩笑而已,想想猫不留多狠呐,可到底还是被退亲的那个——”
“——嘘!”一人打断他:“小心隔墙有耳!”
“国舅大人至今没成婚呐。”一人忽然感慨着:“这海昏侯夫人也不知道长得如何,居然能让国舅大人这么多年都没能忘情……”
宋思弦再次噎了一下,却觉肩膀一沉,抬眼的时候就看到了熟人。
“小宋久等了。”刘旺才一身粗布短打,显然从衙门后门才出来。
他一脚迈入长凳,另外一脚跨坐着,就这么坐在了宋思弦的身侧。
他熟门熟路地从竹筒里掏出筷子:“老丈,给我下碗面。葱丝儿切细着点儿——”
“好嘞!”
刘旺才这才转头对宋思弦道:“怎么,又要找活了?”
“最近可有活儿?”
刘旺才盯着宋思弦看了两眼:“你小子,到底是赌啊还是嫖啊,怎么这么用钱?”
“这不,这不攒点钱娶媳妇儿么。”宋思弦哈哈一笑。
刘旺才却没好气地嗤了下,他又不瞎,男人女人分不清。
不过他有一点好,宋思弦不说的事情,他不会刨根问底多嘴问下去。
“最近衙门里没什么事了,上次的那个案子……”他顿了顿:“傅大人接手了,后续不用咱们关心了,倒是最近接了个大单子,你能帮忙打下下手。”
“成。”宋思弦点头。
“你也不问问什么活,给死人擦身穿衣你也干?”刘旺才面到了,他挑了一筷子唏哩呼噜吃了起来。
宋思弦点头:“只要钱到位,玻璃都干碎!”
她话刚说完,不远处的抬着贡品的一人忽然一个趔趄,抬着的玻璃盘子咣当一下,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身后的士兵冲了上来:“什么情况——”
说着,扬鞭就要抽上来:“那可是要进献给陛下的!”
就在这时,队伍后头的轿子也跟着停了下来:“出了什么事?”
“夫人……”一人到轿门前细细地禀告着。
也不知道轿子里的人说了什么,队伍重新出发,乐声继续奏起。
“这海昏侯夫人,心善呐——”
宋思弦看着地上碎裂的玻璃,嘴角忍不住轻嘲:“真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