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吵。”沈云州开口。
王老板惧怕他,赶忙闭了嘴,瑟缩在一旁。
国舅微微抬手,方鉴开抬手提留起朝奉,又带着几名侍卫,去了后院。
当票一般朝奉都在附近居住,不过是须臾功夫,人就又被拉回了。
方鉴开行礼,将从朝奉家里搜到的玉佩双手封上。
国舅淡淡看了一眼:“收了吧。”
身后的胡二立刻拿起盒子,将玉佩放好,再次站到了国舅身后。
屋里的王老板以及朝奉,终于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终于可以送走这尊大神。
却见国舅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好整以暇地慢慢打开,这张纸——
依稀有些眼熟。
似乎是一张……当票?
“公事既然处理完了,眼下我倒是有件私事困惑不解,还望王老板答疑解惑……”
沈云州说着,将当票递给了王老板:“这件东西,可是在你铺子里?”
“大人说笑,大人的东西怎么会在小的铺子里……”
王老板客气道,心里则在想,他是疯了么,国舅大人的东西他哪里敢收?
国舅递过来东西,他岂敢不接,硬着头皮结果,匆匆一扫,本想说不知道。
可看到当票右下角清晰地盖着大红色的天成典当铺的印章,推诿不了。
他眼睛发花,再次凝神看着当票:兹典当一副玲珑阁玉簪,玉质粗糙,雕工不堪,纹银三十两,且为死当,绝不赎回!
玲珑阁玉簪?
——“当真是国舅大人?”
——“那长相那气质,让人心生尊敬,打心眼儿里的崇敬敬佩——”
他骤然想起方才和玲珑阁掌柜的谈话,好么,国舅大人在玲珑阁买的玉簪,这转了一圈,却在他的典当行出现了!
他头上出了汗:“大、大人,这个在下的确不知……容、容小的问问……”
他说着,拿着当票,气冲冲走到耷拉着脑袋的朝奉面前。
刚才还犹如亲兄弟和睦的脸,此刻布满了狰狞。
这老吕果真是个扫把星,偷鸡摸狗不说,惯会给自己惹祸,克扣货物不说,还收了国舅大人的当,岂有此理!
他咬牙问道:“老吕,这张当票,你可熟?”
朝奉两只手都是血,本想抬起手,却没办法接,王老板忍着恨意将当票展开在他面前。
“可收了当?玉簪?玲珑阁!”话一出口,他顿觉不妥。
果然,朝奉点头道:“收了,玲珑阁的玉簪,方才还跟东家您汇报来着……”
“胡说!”王老板怒目而视,“我、我何时让你收当了?”
“刚才,就在刚在……”朝奉抬手指着里间:“三十两银子收的,您还说玲珑斋的物件儿,雕工不行,匠气太重……您还夸小的,脑子灵活……”
朝奉将刚才两个人说的话,一一道来,将东家卖了个彻底。
他倒霉,东家也别想将自己摘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