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脸上微微带笑,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国舅爷这是发火的前兆。
他抬眸看着宋思弦,眸光深处变换不定,轻呵了一声。
抬脚刚要上前,就见一个人影闪过——
宋思弦已然扑了过来,原本伸手就想要抱国舅爷的大腿,手刚探出,忽地想到夏草被剁手的下场……
又赶忙收手。
一系列动作都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突然变换动作,收势不住,踉跄摔倒在地。
“呵,这还行五体投地大礼呢,抽风抽的?”国舅爷讥讽道。
宋思弦不必考虑丢脸不丢脸的问题,惹怒国舅爷,丢的是小命!
“大人!”宋思弦情真意切道:“并不是妾想要污蔑大人的名声,只是妾自知出身低微,大人风光霁月,实乃人中龙凤,妾何德何能高攀大人……”
“虽说盲人面前不说瞎,瘸子面前不揭断,妾不愿瞒大人,宋家就是个无底洞,沾染上了甩不脱啊……”
“妾这一遭虽说是对大人的生命有碍,却是一劳永逸啊。况且——”
况且你都“猫不留”了,专治小儿夜啼的存在,还哪里有什么名声可言?
沈云州不置可否,侧眸冷笑了一声:“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不成?”
“那不敢——”
宋思弦忍不住低头,太难了。
这日子,真是,没有最苦,只有更苦。
她低头的时候,就见视线出现了一只手,白皙如葱,骨节分明,将鞭子一点一点挽在手上,把玩了两下。
周遭静了一瞬,宋思弦后背都出了一身汗,不敢再贸然开口。
就听凌空一声狠厉地鞭子甩过——
并没看到国舅爷如何出的手,可院中婴儿手臂粗的垂丝海棠承受不住鞭笞,骤然裂开,掉落在地。
国舅府虽行大道至简,可陛下赏赐的院子,奇花异木良多,就说这院子里海棠,有复色的,垂丝的据说是宫里挖出来移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