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面无表情地撒种子,胡三倒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喂,这个地方你还没锄好,你先别哭,锄好了再哭,你挪个地儿,挡着路了。”
女子气急:“你——”
她一席湖水绿的衫子,气愤时候瞪大了双眼,眼毛像刷子一般忽闪忽闪的,胡三登时就看傻眼了:“我滴个乖乖,长得这么好看……”
女子一听好看,又破涕为笑,笑着笑着又哭了:她再好看,国舅不宠幸她,有什么用,还不是在这锄地?
“好看也得锄地。”胡三将锄头递给了她:“主子说了,今日要把梨园都开出来……”
一句话再次弄哭了好几人。
宋思弦倒是没哭,同大牢相比,国舅府倒是也不难捱。
“胡管事。”宋思弦好奇地问道。
“宋小姐请讲——”胡一的态度倒是温和。
“如今,已是入秋了。”宋思弦抬头看了眼往外飞的大雁,又看了眼高耸白云,落日熔金。
实在是太过好奇了:“咱们这里是京城吧,便是撒下了种子,没等冒芽,北风刮起,大雪纷纷,这庄稼能结果吗?”
这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
胡一一脸淡定,“放心,不会发芽的。”
宋思弦忍不住一愣,不发芽?
胡一点头:“种子都被炒过,发不了芽……”
宋思弦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发不了芽她们忙活这一通是图的啥?
图地太老,图地不洗澡,给地松松土啊?
胡一低声道:“主人自有用意。”
宋思弦忍不住蹙了眉头:“敢问胡管事,国舅大人说,府中不养闲人,如今这种子撒下去,不发芽,我们吃什么啊?等发芽了,我们不是饿死了?”
胡一笑成弥勒佛:“没事,主子的意思是你们做你们的,主要是别让你们闲着,做完了,管饭。”
宋思弦咬牙点了点头,这国舅爷……
这山上的笋都让他给夺完了。
宋思弦心中无语,更是用力,这次将地想像成国舅爷的嘴脸,刨得更用力。
一时之间,挥汗如雨,同其他装模作样的女子显得格外不同。
不远处,下衙回家的沈云州,本不路过,不知为何心念一动转弯绕了过来。
他隔着林子,将院里情景收入眼底,看着几乎浑身是汗的宋思弦,嘴角扬起了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