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认为感情这种东西,从不是无缘无故的。哪怕是虐文也得讲究逻辑吧?爱一个人怎会没有理由?
程湘慈是个固执的性子,就像原文里她对霍柏川有偏见,便再也看不见他的好,如今也一样,程夫人给她相中其他的人家,她都不愿嫁。
那股子没能嫁到霍家的不甘心,催发得她越发钻了牛角尖。
因此,原本霍松阳与表妹的婚期还有两年,在他本人的强烈要求下,提到年底来了。
他成亲时,杨家堵门的姑娘似乎都知道他曾经在郑沅接亲现场带头翻墙的光荣事迹,于是在新娘子的院墙上用浆糊糊了一圈锋利的碎瓷片。
霍松阳结结实实被为难了大半个时辰都进不来,还是杨二姑娘在屋子里等烦了,红着脸,偷偷叫丫鬟拉开了门闩。
看着背着杨二姑娘的霍松阳,在杨家兄弟姊妹的围追堵截之下一路拔足狂奔,平日里冷板严肃的人,此刻眼底都是笑。
郑沅觉得这样挺好的,各人都有各人的归宿。
她没有特别干预男女主的感情,所以也没有什么愧疚感,因为她一直对霍松阳和程湘慈都没什么好感,毕竟原文里他们白头偕老,子孙满堂,可霍柏川和程湘思却早已化为枯骨。
霍松阳成亲后,程湘慈也消停了,她最终也嫁了人,是书里都没提到过名字的人,虽然不像霍家门第那么高,也算是不错的官宦之家。
她好好过日子想必也能过得好,但郑沅去参加别家夫人的乔迁之宴时却听说她一味逼着相公上进,不论他做什么都要与霍家相比。常挂在嘴边的便是原本该嫁到霍家的人是她如何如何,把婆家上下都得罪了干净。
“她婆婆也是个厉害的,用孝道磋磨她立规矩,从早到晚都让她站着伺候,稍有错漏便狠狠罚,后来她受不住再不敢说了,这才安生了。”
郑沅听罢也只是摇摇头。
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霍柏川的攻略进度早已满了。
系统里的甜文指数也到了八十。
时间过得真快,连当初陪嫁的黑猫都老了,它每日步履缓慢地巡视一圈院子,因为吃得体胖,它总是很艰难才能地爬上屋顶晒会太阳,下午又晃晃悠悠到厨房骗吃骗喝,却不捉老鼠,气得厨娘一边骂它懒一边把它全身都撸了一遍。
它在霍家结识了不少母猫,结果春天一过,下的猫崽全是花的橘的白的,没一个像它。
黑猫寿终正寝那年,边关烽烟又起,霍家子弟再次披甲上阵。
系统给的营养学基础在郑沅手中有了更多的实践成果。而有了这些年郑沅精心调养,霍柏川的身体几乎恢复得与从前一样了。
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
郑沅知道,这是霍家的使命,他们永远都是这个帝国坚韧的盾牌与刀剑。
郑沅不顾劝阻跟着去了,霍柏川在前头浴血奋战,她便每日在城中带领妇人与小孩帮着救治伤员,等着霍家军得胜归来。
也有粮草不济的时候,也有战败撤退的时候,郑沅与每个军丁家属交好,衣衣推之,尽可能帮着霍柏川稳定后方人心,他们丢了一座关,很快又抢回来了。
最后一仗胜得极漂亮。
霍家大爷、三爷管着后方辎重,还偷偷绕后烧了匈奴人的粮草。
霍松阳以一己之力拖住倾巢而下的匈奴人。
霍柏川则孤军深入直捣王庭。
他们原本准备风风光光班师回朝。但圣人一道圣旨拦住了他们回家的脚步。
朝廷还需要有人领军在漠北上建城。
商量后,由霍柏川领一部分兵卒留下,其他家眷都还在京城的大爷三爷以及格外急着回去的霍松阳一并都回去。
霍松阳不愧是男主,他走的时候妻子已经怀孕了,如今孩子恐怕都会爬了。
而郑沅却一直没有孩子,霍柏川说,许是他当年伤重留了病根,让她不要放在心上。家里人丁兴旺,也不差他们一个,百年后从哥哥们那儿过继一个给他们摔盆就行了。
郑沅在这个世界最后的日子都在边关。
她和霍柏川共骑一马,脚下是浅浅的会发亮的泉河,四周杳无人迹,寂静又广阔,他们躺在草原上,天像蓝松石染成的一样,蓝得深邃又透彻,云彩却低低的,好似风吹一吹便会落在手上。
马儿在不远处低头吃草,几只土拨鼠从洞里钻出头来,又缩回去,一会又从另一个洞冒出来。
霍柏川便是这时突然翻过身来,亲了亲她的鼻尖,又吻上她的唇。
“思思,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随着他这句话,系统“滴”了一声。
郑沅跟着眼前一黑。
霍柏川鼓点般的心跳远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在褪色,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艹(一种植物)。
她被系统甩出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