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为什么放醋只能放一小勺这件小事,她是真的捉摸不透。
不懂了。
明明多加一点醋会很香啊,所以明裳歌决定在那盘糖油糍粑糕里面多加两勺醋。
春花也知道明裳歌不会捣鼓这些吃食,她也没有打算真的让明裳歌自己去做,今天是要给整个寨里做吃食,所以她们主仆二人就起了一个大早。后厨的这些大老爷们儿也没想到这两小姑娘家家的能起这么早,难得遇见这么一样稀罕事,所以今儿早上,春花和明裳歌身边就围了一圈儿人。
其中一个续起了胡须的大老粗,最先开口问道:“春花妹妹,你们这是做的啥啊,怪精致的,这大饼子上面咋还压花呢?”
春花的力气有点小,这个模具还是她之前自己雕的,用的不是很顺手,所以她要压一个花,就得跳一下使劲儿。
面对大胡子的提问,春花喘了口气,回道:“在我们盛京那边,这种豆沙馅饼都得压花。”
大胡子明显觉得有些荒谬,毕竟这压了花,味道也不会变什么。
明裳歌看着大胡子有些呆愣还微带一丝迷惑的神情,她眨了眨眼睛,朝着周围的人笑道:“这都是我们给大家做的早点,我们当然想做的精致一点啦。”
此话一出,周围开始窸窸窣窣的说了起来。
这其中又数大胡子反应最快,他干笑了两声,撸起袖子,就准备过来帮忙:“那既然是给我们大家伙儿做的,那这些体力活就由我们来吧。”
紧接着,就有不少人开始洗手过来帮忙了。
明裳歌狐黠地朝春花看了看,春花也反应了过来,她跟在明裳歌后面,笑眯眯地问着:“那小姐,你准备给那寨主送的早点,你还打算自己做吗?”
不过这一次,明裳歌非常明事理,她摇了摇头:“不必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还得速度点,先帮我做了。”
土匪寨里也真是男人窝,就连这后厨也几乎全是大老爷们儿来操刀,这也难怪先前的包子都捏的那么寒酸。今儿早上也有不少人来了新鲜劲儿,毕竟这可以称得上是盛京来的美食了,他们也怪稀奇的。
都纷纷争相恐后给春花和明裳歌献殷勤。
明裳歌倒是没帮着做什么,毕竟她一个小姐家家的,下厨也不是很好。
春花的动作快,不到一会儿,一盘摆盘精致的早点就做了出来。不过,明裳歌走的时候,连着先前那碟放了两勺醋的糖油糍粑糕一起给端走了。
先前她在逛土匪寨的时候,她还刻意的去留意了一下沈谬平常回去的地方。
这也所幸,沈谬平时去的地方就比较单一。他的住处就在上次练武场放兵器的楼上,平日里他也就是练功、练功、练功和处理一些必须由他亲自出面的一些事情。
所以早上这个点儿,他必在练武场。
不过这次,明裳歌失算了。
等到她屁颠屁颠儿地端着一盘早点来到练武场的时候,练武场已经空无一人了。
……
她懂的,肯定是因为今儿早上她来迟了,所以大家都已经练完功了。
没关系,她可以去兵器房的楼上找人,不过没等她上楼,就让她撞见一人。
还是个熟人。
明裳歌把人叫住:“秦晨?你看见你们家寨主了吗?”
秦晨还正迷糊,就说为什么自己一大早眼皮子直跳,他极不情愿地转过身来:“今天是月初,大家都不集训,是休息的日子,寨主按照习惯会去后山上半山腰的亭子里练刀。”
后山……
半山腰的亭子里……
明裳歌一时之间不知道把这火发到哪儿去……
为了自己长远的将来,没关系,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这次明裳歌连“谢谢”都懒得说了,端着大餐盘,就直奔后山。
毕竟按照明裳歌的脚程来说,就爬个半山腰,也是要小半个时辰的。
后山上种满了竹子,漫山遍野的竹林就仿佛一片波涛绿海,随着风的荡漾,吹起一片簌簌涟漪,风过处,凤尾森森,龙吟细细。
等明裳歌嘿咻嘿咻怕上半山腰的时候,沈谬的刀已经练嘚差不多了。
反正她匍一到亭子前,就看见沈谬正漫不经心的擦拭着他的那把宝刀。
看到这里心里就来气,真悠闲。
明裳歌把自己手给端麻了的餐盘往亭子里的石桌上一放,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吃饭。”
餐盘里本来摆放精致的早点也因为这一用力,全都东倒西歪了。
沈谬有些茫然,他抬眼看向明裳歌,一脸的不明所以。
不过明裳歌自是没好气:“谁叫你没事跑这后山来的,这早点即使凉了,你也得给我吃。”
“爱吃吃,不爱吃也得吃。”
沈谬:“……”
不过他这次倒是也没做犹豫,放下手里的刀,就凑了过来。
即使早点已经在盘子里东倒西歪了,他也仿佛熟视无睹一般,拿起就吃。
这早点吃多了确实有些噎,沈谬看见旁边放的一个小碗,想也没想,拿起调羹就舀了一勺汤喝。
“怎么样怎么样?”
明裳歌眨巴着眼睛,双眼紧盯着沈谬此时的表情。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沈谬的动作停住了。
看到这里,她喜滋滋地笑了:“我就知道你对我不一样,这是唯一我做的,是不是味道很不错?”
男人突然闷声笑了,他舔了一下后槽牙,语气懒懒的:“不愧是你,醋包?”
“那必须的,我觉得多放醋好吃!”
明裳歌的一双眼睛得意得瞪圆了,她的睫毛卷翘又浓密,平时有些微微上挑的眼尾,此时也减弱了那丝魅惑感,倒是平添了一种小姑娘家的稚气。
不过,她还没等到沈谬的回话,突然身后有人噗通一声跪下,大声地传报着:
“寨主!黑云寨把我们这个月的粮草给劫了!”
紧接着,明裳歌看见沈谬手里的陶瓷勺子,被捏断了。